了旁的人……”
说道伤心处,便呜呜哭了起来,雯莺拿绢子给她拭泪,她接了过去,擦拭几番,泪亦不止,说道:“我、我亦不知他何时进了来……他那般的人,镇日不好好说话,哄骗我、欺负我、作弄我、吓唬我,从不好好待我。我如何会、如何会记挂于他?我这般不贞不洁,何曾配得上光风霁月的廷益哥哥?”
雯莺见玉萝终是认了下来,心头稍松,道:“小姐不必困扰,小姐与谢公子之间,亦是这世间少有的缘分。小姐只珍之、慎之,便是足够了。小姐不愿再同谢公子多做牵扯,亦是对的。小姐真正的缘分是落在殷公子身上。说句玩笑话儿,这谢公子人才自是一等,殷公子亦是世间难寻,他们二人,一人与小姐缘浅,一人同小姐缘深,月老早便将那红绳系得好好儿的。
缘浅之人自会愈行愈远,缘深之人才能越走越近。殷公子才是那缘深之人。这回秋闱,公子定然是榜上有名的,到时殷家下了聘,小姐与殷公子的好姻缘便是稳稳地。”
主仆二人絮语深夜,放熄灯歇下。
鹿鸣游74
再逢旬休,玉萝早早儿起了。
自那夜与雯莺袒露了自己心事,听了雯莺的劝解,亦慢慢转过弯来,将谢韫铎之事渐渐放下,一心一意习舞、进学。
日日向雯莺打探廷益身子康复之事。
雯莺大多每日回一趟苏府,杨氏派了彩云照看廷益,故而雯莺对廷益身子恢复的如何自是一清二楚。
她得了消息,事无巨细,皆说与玉萝听。
玉萝心中挂念,便写了书信,红着脸儿交给雯莺。雯莺抿嘴一笑,遂做起那传书的鸿雁。
二人一来二去,日日书信,从不间断。
这日已是旬休,便也不必再传书信。
玉萝坐在一旁,看雯莺将换洗衣物、被褥、靠垫套儿都归置妥当,方同雯莺一起出了女院。
书院门口车马拥挤,玉萝好一番找寻,却未见着自家马车,反是一眼便见着谢韫铎那匹高头骏马。
他换了身靛蓝织锦挑银箭袖骑装,在一旁理着玉轡。
他似有所感,抬眼朝她处望了一眼。
她仿似偷摸做事被捉了一般,即刻将目光挪向别处。心下又恼自己这般心虚,好似有甚么见不得人似的。
便重又将目光对上他,大大方方朝他礼了一礼。
谁知他竟又似没看见一般,也不睬她,兀自低头弄他的马缰。
玉萝早知他会这般。自认自己已如雯莺所劝那样儿,见着他,做到了得体不失礼。
雯莺从街对面过来,道:“小姐,找着了,在那处!”
玉萝随了雯莺一同行去,见自家马车同另一辆马车挨在一块儿,车边立了个人,玉冠青衫,正朝她笑。
“廷益哥哥!”
她不顾身旁驰过的高头骏马,提着裙摆,朝他奔去。
“哥哥怎地来了?这般儿早!用过早膳了?”
“可是犯了同哥哥一般的毛病,在大街也不看车马。”廷益拉了她手儿,细细看她,这些时日对着她书信挂念她人,此时方可一睹真容。
他见她面润唇朱,眉目舒展,知她近日习舞有所得,心下亦是高兴,道:“已是用过早膳了。今日特地来接妹妹,想带妹妹去个去处。”
雯莺笑道:“那殷公子便与小姐一处吧,我先回。”
玉萝颔首。
廷益伸手扶玉萝上车,玉萝问道:“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秦淮河畔文思大街。”
“哥哥?!可是去……”
廷益满目神采:“娇娇可是猜到了?”
玉萝一把捉住廷益衣袖,调皮道:“哥哥可是心中害怕,不敢一人来看榜,故而拖着我来?”
廷益伸手回握她:“是,哥哥很是害怕,昨夜担心得未曾睡好。怕若是榜上无名,便也无颜来你家下聘。”
玉萝低下头,白玉耳垂绯红,细齿咬着嘴唇,不让想自己笑得太傻。
廷益拉一拉她手,将额头贴上她额头,道:“娇娇这般跟了来,莫不是也担心哥哥名落孙山,娇娇嫁不成哥哥?”
玉萝捏了拳头,往廷益手臂上一顿猛捶。
廷益又道:“此美人锤方是真个儿美人锤。”
二人一番笑闹,来到文思街,掀了帘子望向贡院。
见贡院两扇门儿大敞,那高阔照壁前密麻麻人头攒动,皆是看榜之人。有人春风满面,有人瘫软在地,有人捶胸顿足,有人相贺作揖。
孟冬不等廷益开口,早便不见了人影儿。一头扎进乌泱泱人群中,去看那榜单。
旁人只从下往上寻,他却是从上往下看,只一眼便瞧见,榜首头名“殷谦”二字。
“少爷!!”他忽地蹦了起来,扯了大嗓门一喊,将身旁专心查榜的几位学子唬了一跳。
“中啦!中啦!我们少爷是榜首!我们少爷中解元啦!”
鹿鸣游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