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转一圈,甜的。
他不该喜甜食,可却觉得身上辛宝珠的口腔在分泌荔枝油桃似的混合果汁。
吮一口放不开,还想压着她做更多,吃更多。
启唇松开手指时,他拇指上已经多了一个发白见血的齿痕,可这种痛感几乎没有什么消减情欲的作用,否则声音怎么会像被砂纸打破过一样沙哑,没有一丝正人君子的自觉。
还好月光暂时被几篇乌云遮盖,没人能瞧见他面上的汹涌的情绪。
靳政隐忍着叫她起身,可辛宝珠才不管,再次双手握着他的手腕来摸她纤细的肩膀,蹭一蹭那边布料便从双肩滑落至腰际。
浴袍下什么都没有,靳政感觉得到,可辛宝珠半羞怯半展露着,这次没有尖叫了。
这古灵Jing怪的少女今晚像是要化身为美艳的妖Jing。
她看样子完全不怕他,不仅不怕,眼里那点儿讨人厌的忌惮也一并消融了,只剩一种水汪汪雾蒙蒙含请带恨的情欲。
很扎人心。
双颊是粉红的,媚眼如丝,半推半就,正在将自己两只浑圆的nai桃,像是献祭的羊羔般递到他的掌心。
浸着密的腿心子轻轻压在他裤子下勃起的下体上,不怕他不上钩,又装无辜少女,歪着头将自己的重量安心搁在他剧烈跳动的胸膛。
侧脸“啵”一口他的脖颈,辛宝珠真的张口就来:“你喜欢孩子嘛,我生给你呀。我都好乖,你今晚要好好奖励我的。”
淅淅沥沥洒在身上。
九岁前的生活靳政已经不大记得,但九岁后他们一家被迫离开港城,重新回到蓟城投奔亲戚的点点滴滴,靳政想忘也忘不掉。
一开始,宋雯手里还有一笔以前攒下的家用。
夫妻将这钱分成两份,一份租一间两居室的旧房子,另一份则拿给靳向东周转人脉。
三口人都满怀希望地等待着靳向东能够再次成功,东山再起,他们也就能再次搬回有楼梯有花园的大房子,在奚落他们的亲戚面前一雪前耻。
可梦想是好的,人生事,十之八九是不如意。
靳政终究没等到父亲再次带着他们搬出这烂屋,不到一年时光,反倒是等来了他投资失败,坠楼轻生的消息。
再之后,孤儿寡母连这小小的鸽子窝都保不住,只能搬去与亲戚蜗居。
大杂院里,已经懂得男女之别的靳政甚至没有自己的房间,只能穿着白天的衣服,入夜后和工作晚归的母亲挤一挤,躺在本来用作杂物间的锅炉房里。
那些清冷的冬夜里,周围总是有种寂寥的炭火味,熊熊火焰就在他们身旁,可靳政却抱着胳膊总是通体冰冷,怎么也暖不起来。
宋雯睡前总是会用极其恶毒的词语,一遍遍咒骂着靳向东昔日的合作伙伴,再之后骂累了又会背过身默默流泪,像念经一样反伸出一只手来掐住靳政的胳膊。
告诉他他父亲是多么无能,甚至没有向他们母子俩个负责的勇气,根本是个无一是处的懦夫。
“你怎么会有个这样的爹?他怎么可以抛下我们?”这是宋雯最常问的话。
也是少年靳政睡不着时,盯着窗外朦胧的月亮,最常反问自己的话。
这种生活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苦吗?
苦的,可不能对谁讲,因为他知道,宋雯更苦,只能任由心里爬满荆棘好似不能呼吸。
小小年纪无数次地下定决心,不会做心慈手软又逃避懦弱的人,他不能也不可以选他父亲那条老路。
寄人篱下让小孩子被迫成长,很早就懂得察言观色,自律且内敛。
这么多年,即便是克服了当初的困难,他们母子俩重新搬出了亲戚的家,不大书房里有了一扇明亮的窗。
即便靳政的学习再优秀,甚至后来靠自己的本事出国留学,赚得盆满钵满。
但“奖励”这种话,他一次都没有对宋雯说过。
也没可能对任何人讲,他早就失去了那种可以任意撒娇的童年,苛刻自己是他唯一擅长的事情。
不仅没说过,他更讨厌那种时时刻刻把奖励自己挂在嘴边人。
因为那种人生活得太舒服,而他太懂人活在这世界上,是场生来要应对的磨难。
他都敢信只有当你足够强大时,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这条他深信不疑的人生信条,却因为来港后有些崩塌,因为在梦里,总有个少女时时刻刻都要自己给她奖励,他却讨厌不起来。
第一次梦到“辛宝珠”是在他同中介签订租房协议那天,前房主是位年纪蛮大的阿婆,似乎一眼就相中他这个租客,近乎殷勤地将房子自降一成租金同他签约。
合同封存,钥匙交给靳政。
阿婆才追出来,嘱咐他自己房间里请大师做过风水,千万不要随意移动她在玄关摆放的八卦乾坤图。
阿婆一张老脸布满皱纹,该是个慈祥和蔼的年纪,白发是苍苍,可双眼却闪着狡黠的,令人不舒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