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保证自己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对她阴阳怪气。她如果喜欢和年轻人去玩,他都不想阻拦,只要她平安,玩累了总归回到自己身边就好。
靳政也只是冷冷地睨着她,仿佛没有半点斯文,只像个天生的恶棍那样不再掩饰一脸凶煞与邪气,指着面前的门凉意道:“你可以报警,但现在,立刻叫程艾伦出来见我。”
靳政话一出口,本来还在尖叫的辛爱玲立刻噤声。
司机不知道在相同的道路上盘旋了多久,车子已经行得够慢,忽然前方道路被密集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心情介于后怕和庆幸之间,可转念一想,辛宝珠的行踪还是不明。
可对方声音好像比他更痛,叫他立刻追上前面的急救车。
有人在用刀割他的肉,搓他的骨,靳政声音都止不住颤抖,气流从喉咙冲出来,都不似他本来的音色:“是男是女?”
半小时后,车流才重新在警察的指挥下慢慢移动。
可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辛爱玲正在对着破损的半人窗挤着眼泪,靳政确定这房间里没有辛宝珠,才踱步到窗口,一眼望见急于逃命的程艾伦正巧砸在带刺的蔷薇从中,捂着流血的大腿哀叫。
几乎确定,就是程艾伦将辛宝珠骗走,根本没去想两女一男,在同一房间,会是什么状况?总不会是三缺一在等人麻将。
马乱,再加上趴在门后听到靳政声音,立刻放声尖叫,当然死也不会开门。
所有车辆只能在狭窄的路面依次排队等待通行。
司机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总之他又没信仰,觉得人人都有结束自己生命的自由,还在叙述着方才从一旁人群中听来的话。
手上的电话已经翻开。
根本是百忙一场。
可每当他扑空一个地方,心就像千斤重的石块愈加下沉。
从腔膜挤出的鱼卵。
“说是喝多了酒,又失恋,去天台吹风,谁知道又掉下来。哎,脑浆都砸出来,好惨的。还不如吃药,好歹走时有个体面。”
如果她真的同程艾伦死灰复燃,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靳政像是被重锤砸在脊椎,痛感先是被麻木的钝意裹挟着,再之后像是被迫从腔膜挤出的鱼卵,一颗颗剧烈爆开。
后面的扭打同喧闹靳政无暇顾及,再次开车赶往港大宿舍,天玺住房,还有蔡珍珍如今的住处。
开过方才拥堵的地方,司机好奇向右窗外探头,可才一眼触到那些犹如浆果般暗色的血迹,便收回目光,有些叹息道:“痴线,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自杀,也不怕砸到过路行人,有无公德心啊?要死还不找个没人的地方。”
后排座的靳政垂着脖颈,还在一遍遍拨打辛宝珠的电话,可全是忙音,他自己也像是被忙音阻断了听觉,前面警车同紧急救助车在十几分钟后火速到达,再次迅速离开他都无暇顾及。
等到郭文嘉一脸怒色带着佣人将他团团围住,讲他私闯民宅,再不离开自己会马上报警。
郭文嘉如今已经将最大的希望寄于新加坡的Tan家,可以用人脉同彩礼帮助自己的娘家渡过难关,辛爱玲已经被退婚一次,她怎么可能让女儿再次搅黄这次联姻。
程艾伦:?
“阿妈!”辛爱玲半晌才有些惧意地叫一声,紧接着就是叮叮咣咣搬动桌椅板凳的声响,辛爱玲还在试图抵抗,小声说:“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可房门内始终寂静无声,连郭文嘉都忍不住合上电话,上前一步挤开靳政,敲了敲门道:“阿玲,你先把门打开。”
顾不得靳政在旁边,她有些歇斯底里地扭动着门锁,伴随内里一声玻璃爆破的动静。
五星级酒店扫了个遍,餐厅夜店都不放过,甚至最后,他手抖到自己开不了车,只是叫司机沿着兰桂坊附近的街道一遍遍转圈。
司机一句很普通的牢骚。
郭文嘉则怒斥一声:“胡闹。我现在不仅报警,还可以告你诽谤!”
辛绍卿已死,还要扯郭文嘉的娘家下水。
“去拿钥匙啊!”
司机声音被突然斩断,因为肩膀上靳政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指抓得他好痛。
告别辛巧思后辛宝珠不知道徒步在渔村中走了多久,直到她碰到来时载她的的士,在路旁对着她闪两下远光灯,才
他是生怕辛宝珠会有什么意外,厉色推开郭文嘉人,急急一脚将门锁踹烂。
“女啊,”烧炭,吃药,割腕,坠楼,说来可笑,只要有人活着的地方,每日活不下去的人就不在少数。
靳政闻声肝胆俱颤,嫉妒已经如毒药充斥他神经,他都不考虑常理。
试图像上次那样,从哪个对着墙角呕吐的糜烂人群中找到辛宝珠的影子。
他走前都懒得再看一眼辛爱玲,只是同郭文嘉道:“辛太如果想保守秘密,那真要管住女儿和她男友,我不想看到程艾伦再出现在我们夫妻面前一次,下场你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