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柳绵突然惊醒,浑身冒着冷汗,眼神混沌不堪,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立马抚摸了自己的下巴和脖颈,手上没有粘腻的触感,下巴上也没有血洞,凌乱迷茫的眼神渐渐找回一丝清明,这里是,这里是他的房间!可这怎么可能!他刚刚不是在一艘船上吗,或者说他刚刚应该是死在了一艘船上啊,怎么会…
未来得及深想,柳绵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光脚走了进来,个子很高,胸膛Jing壮,腹肌整齐结实,上面横着几道陈旧的伤疤,男人皱着眉头冲进来,对上柳绵迷茫无助的目光,薄唇抿了抿,就要开口的前一秒,房里又冲进来两个人,柳绵的父亲和继母,富态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柳绵的床边,扶着柳绵的肩膀担心地寻问
“乖宝?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不怕啊,爸爸在呢!”
柳绵看着父亲和蔼的面孔,倏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他扎进父亲的怀里,嗅着熟悉温暖的味道大声哭泣,脑海里闪过的是父亲被推进ICU前那苍白昏迷的模样,一旁的曾霞也担心地坐了过来,柳绵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主动拉住了女人的手,有些怀念亲昵地叫她
“曾姨…”
曾霞有点惊讶,柳绵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叫她这么亲,她嫁过来之后,这孩子虽然没说什么,但言语间那淡淡的疏离她还是能察觉到的,如今这是怎么了,可怜见的,眼睛都哭红了,她擦掉柳绵的泪,应了孩子的话
“诶,曾姨在呢,绵绵怎么了,魇着了?”
柳绵缓过那股劲,实打实地摸着了亲人的手,慢慢放心下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抽了张纸巾,小兔子一样撸了撸鼻子,眼里还含着些水儿,亮亮的,谁看谁心疼。
柳爸和曾霞对视一眼,女人摸了摸柳绵的发,扭头对着身后的儿子招招手
“阿劲,来,今天让绵绵跟你睡。”
柳绵瞬间僵直了脊背,他没想到曾姨会让他和曾劲睡,曾劲,他的继兄,柳绵朝门口看去,男人斜斜靠在那里,裸着上身,双臂交叠,运动裤松松垮垮,有几分不羁,听到曾霞的话才抬起头和柳绵对视,眼神黑亮,里面像是藏着股野火,要望进柳绵的灵魂,眉骨高挺眼窝深,抿着唇看起来又凶又坏,还留着短短的寸头,柳绵忽然就想起了什么,脸颊一热,目光躲闪地低下了头。
曾劲见人连看他都不敢,心中莫名有点火,语气冲了些
“先不说我同意不同意,妈,你看人家那样想跟我睡么?”
睡,柳绵又想到了什么东西,脸上红了红,小手抓紧了自己的被角,曾霞市井出身,性格泼辣火爆,连带着养出来的儿子都有点混,她脸一黑,冲着曾劲就是一顿爱的教育,柳爸在一旁劝,曾劲面目表情,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死死盯着床上低头不看他的柳绵。
“哥哥,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我想和你睡,我害怕。”
柳绵低着头突然说了这么两句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柳绵鼓起勇气抬头,却只看见了曾劲离去的背影,男人个高身材好,走起路也气势汹汹,可在回房的前一秒,柳绵听见了一句又凶又别扭的话
“我很困了,你爱来不来!”
柳绵低着头笑了。
柳绵躺到了曾劲的床上,小小的一团,盖着曾劲的被子,枕着曾劲的枕头,他盯着继兄宽阔结实的后背,有点好笑
“哥哥,你扭过来吧,我们说说话。”
男人一动不动,就在柳绵觉得困意涌上来时,曾劲突然扭了过来,皱着眉头,一副非常讨厌的样子,凶巴巴地吼了柳绵,让他不睡觉就滚蛋!
可柳绵根本不怕,他笑着回了句
“好的,哥哥。”
又白又软的人就躺在他旁边,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穿着纯白的睡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白皙的胸膛敞了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nai香,曾劲喉结微动,盯着柳绵的眸子,眼睛都不带眨的,过了会儿他闭了闭眼,又扭了回去,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柳绵听见他哥说了声Cao,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柳绵重生了,可能是上辈子太糟糕的缘故,他被渣男霍邱骗了婚,人家看中了他爸的钱,瞒着他做了些丧尽天良的坏事,父亲被害得昏迷不醒,善良的继母被逼得自裁,只留下了曾劲和他,他从小就害怕曾劲,长大了更甚,曾劲吊着一口气也要拉他出火坑,他却以为曾劲要拿他当筹码换霍邱的钱,他被曾劲强行掳走,窝在破旧的货车里害怕哭泣,曾劲那时受了伤,狼狈不堪,眼睛却亮得惊人,男人抓着他后脑的发,逼着他抬头对视,用着甚至是痛恨的语气对他表白,继兄长达十年的暗恋喜欢把柳绵都吓傻了,他下意识地退缩,却被男人按着头狠狠吻住,后来他找了机会脱身,坐在霍邱的车上看着受伤的男人倔强地追着汽车,路上的血迹刺痛了柳绵的眼。
再后来,他和霍邱彻底撕破脸皮,为了除掉他这个合法继承人,霍邱策划了绑架,穷凶极恶的海盗绑了柳绵到船上,虚脱的柳绵跪在甲板上,看着曾劲为了救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