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嘉宾们欢呼了好一阵,争先恐后地给杨怀远敬酒。杨怀远被人簇拥在香槟塔前,面露喜色,而宋雅凡依旧是温柔可人的模样,倚靠在丈夫身旁。
“哗——”
几朵绚烂的烟火从对面的上午楼顶腾空而起,在空中闪烁出几朵金花,爆裂的响声震耳欲聋。紫色流金的火焰由花心向外辐射,渐变的颜色如同绣球花一般。光影闪烁在人们的脸上。
张祁的瞳孔泛着光,像是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打了一层霜。
宋明萱抱着女儿靠桌子边,对张祁说;“喝酒么?”
或许是烟花的声音太大,盖过了宋明萱的询问。
男人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一双眼睛跟着窜上天空的火苗,又在一瞬间将天漆黑的夜空染得通红的烟火。
“你喝香槟么?”宋明萱又问了一遍,并将一杯香槟塞进了张祁的手里。
男人猛然回神,他抱歉地说;“我没听见你叫我。”
女人摆摆手,逗了逗怀里的小糯米团子,瞧见杨怀远跟众嘉宾碰杯子,而宋雅凡也举了杯酒,怒斥两人。
“孕妇就别喝了,老姐你真是没记性。”宋明萱又装模作样地怒瞪一眼杨怀远;“你这个当丈夫的也是!”
杨怀远立刻放下酒杯,搂着怀里清纯可人的妻子,温声细语道;“雅凡,你先去楼下40层会场,明萱安排了鲜榨果汁。”
宋雅凡点点头。她凑在杨怀远耳畔,像是说了什么。杨怀远连连抱歉。
夫妇俩一齐乘电梯离开了会场。
张祁不禁感叹,宋雅凡长了一张天使面容,跟在杨怀远身边小鸟依人。
说不羡慕是假的。
男人肩宽腿长,他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这套为了当嘉宾新买的西装,天鹅绒马海毛,居然是来参加自己暗恋的人的大喜日子的,过于讽刺了。
张祁斜靠在梁柱上,抽了根烟。之间摩挲着嘴唇,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代彧看到那男人的背影有些落寞,烟花闪烁的碎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层雪。
“你还好么?”
张祁瞧见来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怎么了?不陪你的小男朋友了?”
代彧了解这个人之后就发现,他实在是会伪装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继续追问。
男人并不生气,解释道;“舟越去40层跟他母亲讲电话了。”他问道;“怎么样?”
张祁撇撇嘴,烟味的苦涩和着香槟酒的余味在口中慢慢渗透。
“还能怎么样?我可是他结婚的时候亲临现场的人,还是伴郎团首席呢~”男人说着就笑了开来。
代彧漠视着他的表情,笑里带着苦,一点都不好看。
张祁轻叹一声;“爷的青春,没了。”
“嗯……”
“小彧。”
“嗯?”
“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张祁看代彧那一脸不自然的表情,伸手想要揽过染得肩膀,被人一个躲闪,搂了个空。
代彧一如既往的冷淡,张祁看着看着就发笑。
“你怎么来问我这个?”
代彧说;“有些话,虽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不过说出来总归是好一些。”
男人说话间,除了嘴巴之外的五官没有一丝动作,眼睛也是定定地看着他。
恍惚间让张祁觉的有种错觉。
那个十几年前的少年似乎是重现在他面前了,依然那么冰冷,但话语里却又让人觉得有丝丝的温柔。
“小彧,我在怀远这儿是彻底没戏了,但是——我们两个或许以后会有机会。”
代彧皱眉;“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不是玩笑,是真的。”
张祁单手撑在梁柱上,一身黑色的西装宽大,缎面衬衫崩开两颗扣子可以看到他结实丰满的胸肌,荷尔蒙入侵得十分炽烈。
他的身体轻轻松松就可以将代彧罩在身下。
“怎么?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男人的眼眸凌厉,却也温柔,似是经历岁月洗涤后沉稳又添几分魅力。上下打量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用眼睛破开那人的衣服似的。
看得代彧有些发热。
“我走了。”
代彧偏头,手用力将男人的胸肌推远了一米。
转身就走,说到做到。
张祁看着那人的背影,又用手指蹭了蹭唇瓣,干涩的嘴唇有了些血色。
晚上10点。
第二轮烟火燃灭了最后一朵金花,整个宴会也进入到了尾声。
众人喝了个七七八八,男人们不再高谈阔论,甚至唠起了家长里短,一个个面带绯红,酒喝多了上了头。女人们则是不忍高跟鞋的重负,围坐在高脚椅上谈论新买的衣服和新做的美甲。
嘈杂,纷乱。
香槟塔早已坍塌,桌子上的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