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越一下飞机便急匆匆地跑去了光雅集团的总公司。蒋文倩上午在公司里有会议,是绝对走不开的。
男人推开会议的大门,正轮到财务部门上报最新一季度的账目。众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二十多米长的方桌边,撑着头听着方案,个个面目严肃。
为首的是方桌尽头的女人,她半阖着双眸,瞥到穿着风衣姗姗来迟的儿子,低沉的声音打断道;“舟越,你现在来有点晚了。”
林舟越脸上还挂着A市的冷气,一双锋利的眼便投射了过去;“妈,我来是为了一件事。”
女人十指交叉,用下巴指了指投影仪最边上的高脚椅。
“先坐下,听完会议。”
场上的人个个屏息,偌大的一个房间内居然鸦雀无声。似是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林舟越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无可奈何地坐下。
财务部报账的女人继续用鲜活的声音说着干枯无味的数字,一行行,一目目。每一个阿拉伯字符都如同将人的命运定死在白板上的钉子。
会议进行了40分钟,终于结束了。
林舟越看着ppt,有种无力感。
蒋文倩叫女秘书收整了一下面前的文件,手指头勾了勾林舟越,示意他过来。
“什么事?”
林舟越话到嘴边,努力寻找一个可以不激怒蒋文倩的说辞。
“我赶回来就是为了听年末的计划的。哈哈……我们是打算跟昌宏集团合作是么?过两个月就准备过年了,确实可以赞助几部电影。至于Z市的度假山庄我刚刚去考察了一遍,那边的酒店换了几个主管,加大开发了一下山里的温泉,差不多一个月内就能竣工……”
蒋文倩听到这,眉头渐渐舒展了一下。
“儿子懂事了。”
女人赞许地拍了拍林舟越的肩头;“做的不错,看来你还是把心放在了事业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少碰。”
林舟越心头一紧。
他试探性地说:“母亲大人永远是对的。不过……咱家的雇佣保镖会不会手脚不利索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蒋文倩似是不担心,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我手下的人杀人不留痕迹,就算是被警察找到了,基本上也查不到咱们这儿。”
“哦……”
林舟越套不出什么话,便沉默起来。
“怎么了?”蒋文倩说;“下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A市酒店的开发企划给你交代。”
“嗯……妈,我下午有事,晚上再去吧。”
男人趁蒋文倩走后立刻调查了蒋文倩的保镖。他将一群人叫到一个无人的会议室里,列出了这几天跟着蒋文倩的一群保镖。谁知道最常跟着蒋文倩形影不离的那个保镖居然没来。
林舟越挑了一个人问是怎么回事,那人也不知道,模棱两可地说:“黑哥那两天遭人打了头,鼻子断了,眼也肿了,蒋董就给他放了两天假。”
“黑哥”就是林舟越之前见过的那人,因为皮肤黝黑,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痞气,就算是在保镖里面也被后来的保镖尊称为“黑哥”。
“那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么?”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舟越瞧他们不肯说,撇嘴道;“这么着吧,谁也别推脱了,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蒋董的。”
“……”
林舟越无奈:“那我只好跟我妈说你们全都给我告密了,你们知道,我妈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谁也别想完整无损地离开。”
“我、我说。”一个剃平头的男人说;“黑哥那天跟蒋董去了城东郊的水库,上高速之后再开十几分钟就到了。”
另一个男人也说:“据说是个小任务,但不知怎么我们人受伤了两三个,黑哥伤得最严重,有点脑震荡,另外两个受了点轻伤。”
难不成……代彧当时跟这些人打起来了?
林舟越不能听了,每一句话都想把他的心脏逼到嗓子眼里。
“行了,你们下去吧。”
肖言一回去便被蒋文倩叫走了,林舟越才有机会脱身。
临近午时,林舟越一个人驱车去了城东郊的水库。
那水库临近一座小山,下了高速绕到山脚边,穿过一条穿山隧道才找到地方进去。马路旁不远有两道栅栏,隔着栅栏下面便是一条宽有十几米的河。水流清澈,却又十分的湍急。
林舟越把车开进了山里,先是一段平坦的草坪,再往里走便只能看到十几条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带着黄土和石砺碾断一片野花。
再往里开,里面传出来瀑布的轰鸣。
这真是个绝佳的杀人场地,瀑布声能盖过一切人的呼救。
林舟越越看越绝望,不过他还带着一丝丝的幻想,代彧还活着,还在这里等他。
男人下车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硬邦邦的在野草丛和石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