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说,不能报警,小成……”陆安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低下了头颅埋在被子里,没能看见黎成眼里的神色变化。
“哥哥,为什么?他侵犯了你!”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答应过父亲,要好好保护自己,也要维护陆家的声誉。”
陆安愈从小就因身体原因被陆之铭所厌弃,陆安愈的母亲去世得早,陆安愈只能通过优异的学习成绩和乖巧的性格来博取陆之铭那点可怜的父爱。学业完成后,进入公司也是从基层做起,兢兢业业,半句不提自己的父亲是陆之鸣。
“原来哥哥是怕父亲?怕他知道后生气,将你驱逐出去?还是怕他不会将家产留给你?”
“不,我从来没这样想过……”陆安愈除了怕自己会毁了陆家的声誉以外,也怕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还记得刚上初中,其余的男生都抽条似的直长个子,而陆安愈许是发育得晚,身材瘦小不说,连声音都蚊蚊诺诺的,但脸长得清秀。
那个年纪的男生已经对性别有了刻板印象,见陆安愈格格不入,就嘲笑他娘,还指使他替自己跑腿,陆安愈也不敢反驳,怕那些男生一个不高兴就上手来打自己,他受过的,太疼了。
陆安愈也尝试着去和女生玩,可女生却嫌弃他说话声音小,每次说话都低着头,看人都不敢正眼看,甚至骂他的眼神像是“被强jian过后的疯女人”看人一样……
那一句话像是一根银针,虽小却锋利,直直地插在了陆安愈的心尖。
还真是一语成谶,自己现在可不就是被强jian了么……
“那哥哥为什么不报警?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不!求你了,小成,不能报警……”
黎成愤慨的语气让陆安愈感到害怕,怕他真的会去报警,怕警察来问自己整个事情的经过,更怕会从自己身体里提取那人的信息,从而发现自己畸形的身体……
他听过的,是从一个女生的嘴里。
那时的陆安愈上高二,在回家路上,遭遇了漏Yin癖的男人的猥亵,陆安愈至今都还记得沾染在自己衣裤上的白色黏ye,他本能地想去报警,可当他到了警察局,在等候处理的时候, 他遇见了一个姐姐,看着年龄也就二十多岁,面容憔悴,靠在墙边,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发出了呜咽声。
陆安愈记得她已经尽全力抑制的哭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起来有多么压抑,陆安愈上前去安慰她,递给了她纸巾。
而后,那个女孩告诉了她自己的经历,她被同一个人进行了二次强暴。第一次是在两年前,她勇敢地发声来维护自己的权利,一时之间热搜新闻头条都占满了,那个强jian犯也锒铛入狱,可刑满释放之后,他再次找到了她,并施行了二次强暴,她又来到了这里……
她身心俱疲,感到绝望,从取证到做笔录,每一次都要再回忆那可怕的经历。
“姑娘,又被欺负了?”这样冰冷的话语比冬日的冰碴还要刺骨,她承受不住了,她不敢和家人说,朋友听过她的遭遇,认为她是自讨苦吃,当初就应该不了了之,免得疯子再来恶意报复她。
陆安愈不知道自己那天经历了什么,当要取证时,他没有办法脱掉自己的裤子,当要做笔录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描述清楚那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后来,警察怀疑故事是不是他自己编的,最后教育了他几句,没事少来报警,就让他走了……
那,现在呢?
“哥哥……”黎成突然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跪在陆安愈的床前,拉着他的手,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我不能够保护你,让你被强jian,让你被别人欺负,我却只有挨打的份……”
黎成生得一双绝好的桃花眼,平日里只需随处打量一眼,便让人以为是在四处留情,而自己曾被这双颠倒众生的眼眸看过,也曾深深沉醉在其中。而此刻它却氲满了委屈与难过。
“我并没有这么说过。小成,你不懂,父亲若是知道了,他只会觉得我丢了陆家的人。”陆安愈突然想到,今天工作上有个重要的人要去接待,现下几点了,上班怕是要迟了,手机呢?手机去哪儿了?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
“哥哥,我已经和父亲说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
“骗你的,我帮你请过假了,说了你今天病了,就不去公司了。”黎成是故意的。
“噢,谢谢你了。”陆安愈苦笑着。
陆安愈也没想太多的,只是想起以前欺负自己的人有很多,却没有一次是能准确找到的。
学校旁边的巷子里,男厕所的隔间里,甚至是图书馆无人的偏角楼梯口……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也不敢回去理论。
可能曾经是敢反抗的吧?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以为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话的时候?
“哥哥,我想看看你的伤。”
黎成的话惊醒了陆安愈,他刚刚说是他带自己回来的,那后来呢?自己的身体也是他给清理的,陆安愈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