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真是透心凉啊。”
书房门被推开,冷风和烟味从门缝钻出,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走了进来。
“把门关上。”薛顷坐在软皮椅上,手里夹根烟,仰头靠在椅背上。
“怕钻风冻着别人就不要开窗户。”
进来的人是刚才怨声载道的医生,薛顷失联多年的发小——全文轩,上次薛顷的助理误打误撞叫来的私人医生就是他,和薛顷从小是铁打的关系。上次重逢场景特殊,薛顷也没心情叙旧,全文轩很了解他,看他脸色也没多问。不过两人也属于见面不用多说,就能明白彼此的人。
全文轩反手关上门,径直朝开启的窗户走去,路过薛顷身边时,用手往薛顷后脑勺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咋的,你们两口子比赛谁先死得快是不是?”
后脑上的伤口还未好全,薛顷疼得脱口一句国骂从椅子上坐直起身,继而又问:“怎么样?”
全文轩关好窗户走回来,一屁股坐到薛顷对面,“什么怎么样?”
薛顷抬起长腿踹了一脚全文轩的椅子,“人,我他妈问你人怎么样。”
“靠!”全文轩用屁股带着椅子往前移了移,“人当然活着了。”
薛顷直接把面前一罐啤酒捏爆了,白色气泡的ye体从破裂的罐壁四周喷出。
全文轩做出怂势,上身往后仰了仰,“得得得,瞧你那逼样。刚才不就说了吗,没大事,轻微的厌食症,几天没吃饭,Jing神也不好,猛的一吃,他不吐谁吐。”
薛顷把烟掐了,皱眉捏着鼻子的山根位置,一脸愁容。
“喂,”全文轩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我说你怎么混到总裁段位的?这么没眼色,不知道给我递根烟啊?”
“你去把窗户打开再抽。”
“……你咋不让我把头伸出去抽呢?”
薛顷抬眼看了下全文轩,忍不住嗤笑一声,“傻批。”
见薛顷笑了,全文轩才打开了话匣,“我说你这,”他使了个眼色,“嗯?怎么回事不跟我说说?”
薛顷递给全文轩一罐啤酒,自己又拉开一罐,灌下一口,淡道:“什么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他不想要我,我死气白咧缠着他。”
“嗯,言简意赅,”全文轩抢走薛顷手里的酒,“我他妈是问你这个吗?你怎么跟一……啊,这样的,搞一起的?”
“哪样的?”
“你他妈的,几年不见,你怎么跟男的搞上了,干嘛,追赶chao流啊,还是追你的女人太多,给你搞成恐女症了?”
“都不是,就……”薛顷把酒抢了回来,又灌一口,失魂落魄道:“喜欢而已。”
“喜欢个锤子,我看你就是见色眼开,生冷不忌。”全文轩拉开啤酒,和薛顷碰杯对喝了起来,“你再喜欢你也不能第一回强暴,第二回囚禁吧?人是喜欢男的吗?你这是干嘛呢?喜欢人家还是要人家命啊?”说着全文轩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还好我长得不好看,不然从小身边就跟着个变态太危险了。”
“你傻逼吧?”薛顷翻了全文轩个白眼,“他也喜欢我,这是他家,囚禁个鬼,我也没强……”
薛顷大概把事情经过给全文轩讲了下,说完的时候,两人桌前的啤酒罐倒了一堆。
全文轩笑了下,“我知道他为什么吐了。”
“为什么?”
“可能是纯粹见到你恶心。”
薛顷一指书房门,“滚。”
“行了,我问你,你这来回折腾的……他又是个男的,你还真想跟人过一辈子啊?你家就你一独苗,说吧,打算气死你爹还是气死你妈?”
“想过。”
“气死俩?”
“滚蛋。我想过跟他过一辈子。”
“这可不就是气死俩吗?”
“我爸妈那边……到时候再说。”
“嗯,整挺好,还知道为你爸妈延长点寿命。”
薛顷拿起一个空酒罐扔了过去。
全文轩抬手一接,又问:“啥时候想的?”
“什么?”
“跟人过一辈子啊。”
“前些天。”
全文轩猝不及防一口酒喷出来,“傻逼,你们这会儿不是闹分手吗?才想啊?嚯,那你想的真不是时候,跟人谈的时候你他妈是光用屌谈的吗?”
薛顷忍无可忍,起身踉跄着走过去打开书房门,“立马滚,不送。”
“我看那美人儿是光把取向给你掰弯了,没教会你脑子也要转弯。”全文轩骂骂咧咧把人拖回来放回椅子上,拍了拍薛顷的肩膀,“坐好,老子今晚熬夜给你免费上一课,别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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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粱是被一声爆破声惊醒的,他这些天睡得时间不辩,只知道窗外亮堂就是白天,窗外昏暗就是晚上。现在应该是白天,接着薛顷从门外着急忙慌走了进来,看到他是醒着的时候,才把脚步放慢了。
“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