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回来,更是让氛围愈发微妙了起来。
魏楚铭没有回去自己的高位,而是直接在郑家人旁边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说是在喝酒,视线却是毫不避讳地始终落在郑茹兰的身上。
郑茹兰对这样直白的视线下视而不见,就这样神色淡淡地拿起了一块糕点,送入嘴中吃了起来。
宴会已然开始,宾客们也开始陆续走动了起来。
郑家几人的位置本是落在较偏远的位置,但是因为某个心照不宣的原因,忽然涌来了一堆人,恭敬无比地说要敬酒。
郑子晋在这样的阵仗下拧起了眉心:“不好意思,我家三妹不胜酒力。”
可惜盛情难却。
郑茹兰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让兄姐为难,脸上挂上了笑容就要伸手去接。
指尖还没碰上酒杯,就被一个人先一步抢了过去。
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帮她喝。”
这些人本就是奔着讨好首辅大人来攀的交情,万万没想到魏楚铭居然会直接过来挡酒,周围静了一瞬之后顿时吹捧之词更是一浪高过一浪:“魏大人真是怜香惜玉,倒是我们孟浪了。”
魏楚铭面不改色地一口引尽,视线又朝周围扫了一圈:“没人了吗?”
他平日里不算喜欢杜康这种东西,此时此刻却感觉胸口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有种疯狂地想要好好喝上一顿的冲动。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热情无比地将酒杯递了过来:“敬魏大人一杯。”
经过魏楚铭这么一打岔,郑茹兰的身边倒是彻底清静了,只是这时候看着他这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样子,不由陷入了沉默。
这哪里是挡酒,根本是在给自己灌酒。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谁也没想到魏楚铭今日居然会这么给面子,转眼间又围了更多人过来,显然谁都不想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魏楚铭在众人之间谈笑风生,神态间依旧是那肆意张扬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眸,深邃如渊。
全场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宁容本在同恭亲王闲话家常,等谈完了起身,见魏楚铭居然依旧在那饮酒不断,整个眉心才彻底地拧了起来。
视线扫见人群中的郑茹兰,他快步走去悄悄地将她拉到了旁边:“郑三姑娘,你与魏楚铭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郑茹兰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有误会,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宁将军,我们没有误会,而且,也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宁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众人簇拥下的某人,勾了勾嘴角,“我怎么觉得,这可不像是说清楚了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掏出一封信塞进了郑茹兰的手中:“这封信原本早就应该送到,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今日一来,我也算是完成了嘱托。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多搀和,这信想看就看,不想看直接烧了也行,不过现在还得麻烦姑娘帮个忙,让某位病人赶紧消停一些。这身上还带着未愈的刀伤,继续喝下去,太医院的那几位老大人们估计又有的折腾了。”
郑茹兰看着手中的信封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什么刀伤?”
宁容一脸无比头疼的表情:“你自己去问他吧!”
郑茹兰还想再问,却见宁容居然真的就这样甩手走了:“……”
她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信封收入了怀中,抬头看了过去。
从最开始到现在,魏楚铭就一直在喝酒,什么东西没吃,更不用说有什么垫肚子,就是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完全没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但凡有人敬酒,就来者不拒。
所有人只当首辅大人今日心情好,却没有人看到他眼底逐渐氤氲的神色,以及那笑意背后的讥诮自嘲。
郑茹兰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到底还是于心不忍,穿过人群走到了魏楚铭的身边,轻轻按住了他再次往自己嘴边送去的酒杯:“别喝了,你醉了。”
魏楚铭的动作微微一顿,在熟悉的声音下回头看去。
虽然面上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实际上在烈酒的作用下,他的视线都已经有一些模糊。
当日在婚宴现场,他为了保护唐阳焱硬生生地挨了一刀,深入骨髓的伤口狭长且狰狞,虽然已经包扎,但还没完全愈合的血rou只要稍一牵扯依旧如撕裂般生疼。
连翻的饮酒让他的整个胃也如火灼烧,带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满脑子都是刚才郑茹兰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浮现在脑海当中,这样清晰,只字不漏。
此时此刻,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跟前的女子,许久之后,茫然的视线仿佛才渐渐地清晰起来,抿嘴微微一笑:“我没醉。”
郑茹兰看着那似乎与平日无异的脸色,本来平静的心情忽然有什么涌动了两下。
她抿紧了嘴角,伸手拉住了魏楚铭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就这样拖着他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