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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睛,双手不自禁得揪住四叔的衣襟。
还来不及进一步动作,又听四叔嘀咕着颠三倒四的话语。
“没有孩子……我这辈子……没有孩子……”
席瑾蔓听了许久,终于,从一句句含糊不成语的话里,她仿佛拼凑出了一些东西。
四叔说,他对不起自己,因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连累自己也生不出孩子。
还要再问,四叔已然趴在自己肩头昏睡过去。
不管她怎么摇他挠他,都一动不动。
席瑾蔓呆坐了许久,终是按耐不住,一次次折腾他问他,总算是问出了点儿消息。
四叔说他曾经受过伤,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席瑾蔓的视线不由下移了几分。
四叔这样子......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她不大信。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说也成亲两年多了,话本子看得也不少,若真受了伤,怎么也不该是四叔这样的呀。
她还想再问,可一看向来一丝不苟的四叔发髻凌乱,衣襟被扯开,一副被折辱过的模样,便有些不忍心。
算了,等明日酒醒了再问吧。
她想替四叔理一理衣襟,却反被四叔轻易握住了手,一把抱进了怀里,不时还呢喃着什么。
自然她也没看到,自己肩头那装醉的男人说话时眼神清明,哪有什么醉意
一夜过去,席瑾蔓冷静下来,倒是没有直接找四叔问,而是私下里悄悄打探起消息。
她一想到四叔昨夜醉酒的模样便心疼,想必四叔心底已经够难受了。
他既然不想告诉自己,那就不说破了吧。
翻了半个月的医书,拐弯抹角试探了几番太医后,席瑾蔓终于相信了四叔的话。
原来四叔当年一次剿匪时,确实曾受过伤。
原来那处受伤后,有些人从此以后就不行了,还有些人或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确实会有可能影响生育。
夫君的难言之隐,对任何一个普通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更别说这个男人还是一国之君。
席瑾蔓懂得这事儿有多严重,连爹娘都没敢告诉,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不就是替四叔背上无子善妒的名声嘛,反正也没人敢当面嘲讽自己,权当不知道就是了。
说不惆怅不失落是假的,她一向喜欢小孩子,没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终究觉得有些遗憾,可到底四叔更重要。
而且这样一来,四叔也没借口纳别的妃子,反正纳谁都生不出孩子来。
这样一想,自个儿最担忧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了,还怪令人开心的呢。
说来也奇怪,这么些年里,席瑾蔓甚少听外头有人说自己无子的闲言碎语,甚至朝堂上也几乎无人上奏。
那自然是因为陆骏铮私下里做了手脚。
起初曾数次有大臣上奏,言皇储乃个国家稳定民心之根本,若长久无皇子出世,恐人心动荡,生出霍乱。
陆骏铮皮笑rou不笑地请上奏的大臣近前来:“爱卿可是觉得孤年迈体弱,生不出儿子来”
当朝圣人正值壮年,看着他那张连一个褶子都没有的面庞,再看看他那冷得能滴冰的脸色,谁敢点头认下这话
若上奏者提及了皇后,就又是另一翻局面了。
轻则罢免官职,贬为庶民,重则交由刑部提审,多多少少总能给你找到罪名。
举朝上下谁人不知帝后恩爱,圣人将皇后捧在心尖尖上,谁都冒犯不得。
长久以往,也几乎无人敢再触这个霉头。
其实只靠这些就让所有大臣闭嘴自然不够,不少大臣心里仍盼着自己族里的姑娘能进宫里,因此皇后无子倒也不全是坏事。
此时圣人不急,你催他也没用,等再过个十年八年,你且看他急不急。
再不济还有过继这条路。
过继的皇子根基不稳,倒时还不是得靠着他们几个家族?
至于这念头从何而起,又是谁引导着那么多人坚信多年不动摇,不提也罢。
民间私下里倒有不少传言,说若真是皇后生不出孩子,圣上早纳别的妃子了。
怕是圣上不能人道,这才借着独宠的名义让皇后背锅。
毕竟时下多是三妻四妾,哪怕皇后再是美貌,天底下总能挑出一两个与之媲美的美人儿来。
再不济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换换清粥小菜也别有风味,再美的人你天天对着能不腻歪?
寻常人家但凡有些钱财的男人皆是如此,更别说是坐拥江山的一国之君了,有百姓这样想也不稀奇。
还好当今圣上南征北战的威名在外,雷厉手段震慑住了不少人,且治国有方,自他登基后四海生平,百姓们光看着一顿顿饭碗里饭,便打心眼里服这位圣上。
因此在圣上或许不能人道这件事情上,大家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