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银箭扎入rou`体,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两层皮rou。
“胥空——!”
先一步比疼痛传来的是背后沈星云惊怒交加的喊声,这种声音太不沉稳了,杀手愣了一愣。
杀手难得看见沈星云会露出这么狰狞的神色,在他面前沈星云大多是足够冷静或者临危不乱的样子,有时天穹堡主会因为一些罕见有趣的事情流露出单纯的高兴。
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这样单纯的神情已经越来越少见。
不光沈星云,他自己也是。
因为脚伤的缘故,杀手没来得及做什么抵挡的动作,转而退而求其次的用身挡住射向沈星云的短箭。
梨花箭头不光扎穿了胥空的胸口,它的头部也连带着刺入了沈星云的胸前——机簧的力量十分足够,如果后面没有沈星云,胥空可能会被钉穿在墙上。
然而短箭的箭尾却没能再更进一步,它卡在了胥空的肋骨,磨出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
箭头在沈星云的皮rou上爆裂开,沈星云自己也受了伤,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目眦欲裂地看着那穿透了胥空的箭。
他勉强稳住自己扶着杀手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转过杀手的身体。
胥空蹙着眉心,几乎闭上了眼,正从唇间吐出一口血。
龙王坞里的内战爆发比杀手和沈星云预料的还早一些时日,水贼从一排排竹屋里冲出去拿着弯刀搏命相向。
水寨太小了,早有水贼放了小船出去在水面上打斗,整个龙王坞连带着周围的浅滩皆是一片混乱。
外面吵闹声喧天,但常年最吵闹的议事堂却安静地有点诡异。
杀手此刻正跟着沈星云在龙王坞的议事堂里;沈星云已经换回了天穹堡主常穿的宝蓝色锦衣,腰间的玉佩换了一块双蛟出水,流苏也换了新的。
龙王坞的大当家脸色复杂略带惊惶,正站在首座下方的台阶上——天穹堡主已然亮明身份,他怎么也不会毫无眼色地继续坐在主座上。
这个男人已经年近半百,发须皆是斑白。
杀手一身黑色鲛皮衣,冬暖夏凉被他握在手里垂在左右身侧。他面无表情,身形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肃杀的气势。
并不是没有人想要闯进来,只是推门而入的都会被杀手抬手一刀解决了性命之后又重新合上门。
作为天穹堡的破军他当然有能力保证自己的主子在谈话期间不会被人打断。
现如今议事堂门窗紧闭,时不时有鲜血从外面溅上窗户,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年为天穹堡建迷宫的是我们三人的师祖,他老人家前些年已经过世了。”
沈星云和龙王坞主的对话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杀手垂首站在门边,目不斜视。
“我师傅也已经许久不曾出山,现在只有师叔还少许活跃。”
沈星云脸上神色冷淡,语气有些意味不明,“那当年你三人的师祖是带着你们的师傅师叔一起到天穹堡的事,你也是知晓的了。”
这年过半百的男人被沈星云在气势上牢牢地压制了,“我确实知晓,但我师傅为人温和,十分与世无争,定然不会对天穹堡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那为何他只教出你这么一个温和的弟子?”沈星云朝窗外的血痕上扬了扬下巴,“而你的两个师弟皆是如此?”
“还请天穹堡主明鉴,老二老三并不是我师傅的弟子,而是我师叔的弟子,因为我师叔将他二人赶走出师,二人无处可去才同我一起建立了龙王坞。”龙王坞主额头上冷汗津津,语速快的厉害。
他说完话却未见沈星云有什么反应,一时间摸不出分寸,竟浑身冷汗不断,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得。龙王坞已然危在旦夕,若是沈星云也被他得罪了,他一家老小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如今被关在这间议事堂里,看似是在保护他的安危,实则像是变相软禁。虽说龙王坞主不会连一点武功都拿不出手,但且不论他能不能逃过沈星云的剑,光是门前那位黑衣属下的身手,他绝对不是敌手。
一想到前几日他还当真以为这个青年是人贩子船上抓来给沈星云的男宠,他丝毫没有察觉对方身上的内力。
中年男人紧紧盯着沈星云,只见天穹堡主神色不明,只是食指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柄,并不是想要拔剑的样子。
“我还有一个问题,”沈星云突然侧过头来,“迷宫出口有一个机关,明明是必经之路,但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触发过。”
杀手听他的语气平稳,读不出其中有什么情绪。青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尽忠职守地当成看门狗,心里却稍稍提起来些。
当年迷宫一事让天穹堡的长老们都是震怒不已,下令让破军部彻查,然而其他事项倒是查不出不少,唯独这件事却一筹莫展。
“敢问触发时,有何与之前数十年不同的地方?”龙王坞主小心翼翼地拱手询问。
“并不不同。”
“机关大多以力量做为触发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