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唐是在邻居搬来第三天才注意到对方的。
他当时通宵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凌晨才连衣服都没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一整天。他Jing心挑选的这个屋子朝南背北,又在22层,平常连鸟飞过的声音都不会传来,所以他就一股脑的睡到了下午六点才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
当时太阳已西落,橘黄色的夕阳透过薄纱打在床上形成一片浅浅的暗影。男孩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一头乱七八糟翘着的浅金色头发,坐在床上盯着淡米色的墙纸发了好一会呆,才拿起手机点了份披萨。
外卖送来的很快,但是却因为没有卡启动不了电梯,在下面大厅打电话让他自己下来取。忘了还有这茬的何唐嘟嘟囔囔的登上拖鞋,胡乱的洗了把脸套了件松松垮垮,皱成一团的蓝衬衫就往电梯走。刚站在里面按亮一层的金属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插在了中间,门受到阻碍又向两边打了开来。
“抱歉。”
何唐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只白皙消瘦的手。
这位不速之客有一双好看的手,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皮肤柔软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泛着健康的粉白色。一看就是一位很爱干净,很注意自己仪表的男士。
他突然觉得自己脚下那双破破烂烂,还被他泼了半瓶可乐而微微泛黄的布拖鞋实在太碍眼了。
其次,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低沉而带有磁性的男低音,礼貌而清楚,看起来是很有教养的那种人呢。
既然是跟他同一个楼层,应该是三天前搬来的邻居吧。当时他刚跟朋友聚会完回来,醉醺醺地看见楼道堆了不上纸箱子。但是这几天他从来没有听见过隔壁的任何声响,果然是很安静的人。
何唐想,对着这位有着好看手指和悦耳声音的男士充满了好奇,他把目光从自己赤裸的脚趾头上撤了回来,向道歉后就侧面安静站着的人看去——然后他就再也撤不回来视线了,像是被蜂蜜粘住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张英俊的像是刀雕一样侧脸看,直到对方感觉到转头与他对视时,他才从女巫的邪恶魔咒里挣脱出来,满脸绯红的低着头,不敢再望他一眼。
但是那不到一分钟的注视,已经把那副容貌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包括一丝一毫的细节。
这位邻居——我们姑且把他称为“那位男士”吧,何唐已经不想用那模糊的词语来称呼对方了:有着一副很不错的容貌。
不是眉眼如画五官Jing致,漂亮的近乎模糊性别的美,而是十分英气,有着如刀削般的脸庞和薄的似乎能一口含住的嘴唇。剑眉星目,鼻梁端正而直挺,下巴干干净净一点胡须都没有。是一张极具男子气概,充满魅力的脸。
何唐因为站立位置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但是那也足够他为之惊艳——他是模特,每日见惯了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绝色尤物,因为他的身份主动伸出邀请的也不少。但何唐从未有所触动过。
好看的皮囊何其多,有趣的灵魂又是多么的少。
自诩以灵魂交友的何家大少爷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虽有不凡魅力,但也是40上下可以当他爸爸的男人身上。
对方明明长得也不是多完美,按照他的标准才7分左右勉强及格,鼻梁太挺嘴唇太薄没有美人尖,为什么他——
何唐的第六感拼命解释着想把他从那令人眩晕的漩涡里挣扎出来,但是在鼻尖嗅到那人身上喷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其中那诱人的甜橙与迷迭香的味道瞬间把他的意识迷得七荤八素,像是磕多了猫薄荷的猫咪只想接近对方不下来。
所以他在对方回头看他的时候才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而那带着些疑惑和礼貌的一瞥,只是短短不超过三秒的视线接触就让何唐的心脏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哦那眼睛黑的如最上等的黑玛瑙,淡粉的唇瓣像是初春绽放的野玫瑰般性感。男孩就这样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层到了门滴的一声打开,男人迈步走出去的时候才惊醒过来。
“嘿!是不是你的外卖!”
在大厅苦等好一会的外卖小哥看何唐脚下蹬着拖鞋,穿着乱七八糟的站在电梯口发呆,两步走上去把袋子提在他面前大声问道。
“··是··”
何唐楞楞地回答道,看着男人向门口走去的潇洒背影,及其合身的西装因为走路而略微的扭曲,显露出那比例完美的宽肩窄tun,还有那美好的腰部线条,熨烫光滑的西装裤下时不时露出消瘦的脚踝皮肤,诱惑的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穿衬衫固定带,
何唐稍微幻想下对方那肌rou饱满的大腿上牢牢绑着黑色的圆环,细细的带子包裹那白皙多rou的大腿rou·······
“您没事吧?诶?”
外卖小哥惊悚的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男孩一脸梦幻般的痴迷微笑,而那鲜红的鼻血缓缓地从高挺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打在手上的披萨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