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醒着吗?”闷声抽在皮rou上的声音终于停止,乔振才把身子转了过来。
董一宁佯装上前查看,把乔狼的头掰到面向他的那一侧,用手指用力压了压渗出血珠的饱满嘴唇,稳了稳心神才道,“已经昏过去了。”
“二十鞭子都受不住,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乔振从抽屉里摸出一管外伤药递给董一宁,“把他送回房间。”
董一宁应了一声接过药,搀扶起乔狼就要离开。
“告诉张妈最近饮食注意点,不要有发物。”目送他们走出这扇门之前,乔振最后嘱咐道。
“是。”在合上那扇门之前董一宁听到乔老爷子发出一声极长的叹息。
“哎呀,小董,少爷怎么又一身伤啦?”董一宁刚出书房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张妈,也许在少爷进了书房以后就守在那了,毕竟她把少爷一直当她儿子一样疼爱。
简短打过招呼之后,张妈就凑了上来似乎很想帮忙,但又无从下手。
董一宁看她急得手忙脚乱的样子,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
“你把他放进房间,我来照顾就好了。”张妈放弃了搭把手的念头,担心因为她的动作会加剧乔狼背上的鞭伤。
董一宁微微颔首,沉默地将乔狼扶进房间,同时把手中的外伤药递给张妈便离开了。
在紧闭的房门外,他再也不需忍耐,伸出了沾着血迹的手指,慢慢的放进了自己的口中,用舌尖卷住了干涸了的血迹重重地吮了一下。
昨天晚上张妈忙乎了一夜,好在没有做无用功,直到凌晨乔狼悠悠转醒都没有发烧的炎症。看到张妈因为要照顾他,所以一夜未睡而分外憔悴的脸,乔狼只能强忍怒火温言把她劝走,才闭上眼睛假寐。
以前惩罚他这个儿子,乔振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乔狼甚至一度认为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立他作为父亲的权威,乔振显然不是虐待狂,那在这种惩罚里他又能得到什么快感。难道仅仅是觉得光凭嘴头的教诲还不够深刻?
自乔狼记事开始,印象中董一宁就已经跟在了乔振身边。他对突然出现的这个被乔振带在身边的小男孩并不了解,而他的父亲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说明。他只能从张妈和司机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囫囵拼凑出这个人的来历。
一个为了父亲挡子弹而牺牲的忠诚旧部的儿子。
也许是继承了他舍己为人的父亲的优秀基因,董一宁在大多数时候看来都给人一种沉默寡言且忠心耿耿的形象。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耐烦的皱皱眉,张妈刚走就马上过来敲门的这个人是谁用脚指头就能猜到,“进来。”
“少爷,我做了点粥给你端过来。”董一宁手里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他煲了两个小时的粥和一碟清淡的小菜。
一般煲粥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他为了让粥更软烂口感更好,而多煮了些时间。
乔狼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在想用不了多久,小杂种没看到他今天上桌就会知道他昨天被他那只狗狠狠抽了一顿,或许他一开始就能料到。
董一宁没听到乔狼的回复也没什么反应,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端起那只碗,舀起一勺,仔细吹了吹才凑到乔狼嘴边。
乔狼的舌头天生怕烫,没办法吃温度过高的食物,如果过烫的食物吃进嘴里,就会让他的嘴里立马肿起来甚至溃疡。
“煮这么烂?我是后背有伤不是喉咙有伤。”乔狼吃了一小口就抬手把董一宁捧着的碗拂到他的裤子上,刚出锅的米粥热气还没有散,就整碗扣在男人的大腿上。
“没事吧?真抱歉,不小心碰洒了。”乔狼毫无诚意的道歉,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希望可以从上面看到忍无可忍或者类似愤怒的情绪。
没有,他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去再添一碗新的过来。”他抽出几张纸,把裤子上的米粒清理干净,端着托盘离开了。
乔狼不明白,他已经处处针对董一宁到这种地步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和乔振提出要调离自己身边?
或许他这么忍辱负重就是为了那个狗杂种呢,乔狼想着想着竟有点佩服起来了。
感人至深的爱情,总是让人盲目又奋不顾身。
董一宁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看着他刚才狼狈的样子还是让乔狼因昨天受罚而郁结的心情生出些许畅快之感。
同样的手段使用两次会显得很没有心意,也不够高明,乔狼只能就着这个人的手,把他盛来的第二碗粥喝下。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确实很合他的胃口,竟让他不知不觉就着一碟小菜吃了整整一碗。
门外又传来轻轻地扣门声,主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