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开口,似一株迎风而立兀自不弯的松树。
“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白羽笑盈盈地说。
“我求你。”齐佑天眼睛都不眨,对这种套路太熟悉了。
白羽叉着手兀自不动,特意用眼神斜睨他,“说你错了,不该轻薄我。”
“道侣之间亲热一番,不叫轻薄。”齐佑天特意纠正。
他还没说完话,船舱又是一阵晃动,兴许是碰上了什么大浪吧。也对,阵法已经坏了八成,要修复也得花时间。
齐佑天脸色更糟了。他真快站不住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什么破船,不如一剑砍了!”
这话不是吓唬人,白羽从齐佑天身上察觉到一种森然欲怒的气魄,是挥剑就砍不问分毫的蛮横。
先前齐佑天坚持由他来砍妖兽,估计为了泄愤,因为那玩意搅了他的好梦?好大脾气,也挺可怕。
白羽猛然吓了一跳,赶忙去搀齐佑天,又小声劝慰道:“船上这么多人呢,别牵连别人啊。再说这艘船没了,咱们也赔不起。”
咱们两个字安抚了齐佑天的心绪,他任由白羽扶住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往楼上走,索性把大半重量都压在白羽身上。
“啧,你还挺沉。”白羽抱怨道,“你吃什么长大的,那时候还是挺矮的一个,现在比我都高了半头。”
冷不防齐佑天来了一句,“以心魔愧疚为食,辅以对你的思念,百年如一日。”
一句话让白羽偃旗息鼓,他一声不吭扶着齐佑天进了房,把人安顿在床上之后才晃晃脖子。
齐佑天躺在床上,眼睛也是亮得惊人。即便晕船,他开口询问的时候还带了股凛然气魄,“你没告诉我,衍州有紫胤帝尊的洞府。”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啊,紫胤帝尊的事情我不清楚。”白羽摊了摊手,“下界十日,上界才一日。紫胤帝尊来去匆匆,我没机会问他什么。”
就连清朗上尊和紫胤帝尊的关系,也是由余浩邈这个外人告诉他的,白羽觉得他从来没看透过紫胤帝尊。
有时候他免不得想,紫胤帝尊那么厉害,当着会栽在清朗上尊手上?就算是他们是师兄弟,对彼此太过了解,也不至于如此吧?万一紫胤帝尊还活着……
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白羽掐灭了,万一紫胤帝尊还活着,清朗上尊绝不可能成为融天纳地鼎的主人。
就趁白羽琢磨的功夫,齐佑天睡着了。他睡觉的模样分外规矩,正面躺着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被子外。
孩子终于不用自己哄也能睡着了,白羽颇感欣慰。他起身出门,外面已经快要破晓,月亮已经颜色黯淡了,天色也是朦朦胧胧的。
海水在这静谧天色之中显得格外贴服,连点浪花都没有,像一匹平顺无皱的绸布,起伏着绵延着伸向远方。
白羽望着海水,直到他身边悄无声息来了个人才回过神来。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打过太多次交道的余浩邈。估计他化悲愤为食欲,把自己养的那只章鱼好好哀悼了一番,吃饱了就出来消消食。
余浩邈往旁边挪一步,白羽毫不避讳地挪两步,“你身上全是酒味和油烟味,我闻了心烦。”
这话说得属实不给人面子。余浩邈的脸抽动了一下,心里还在想这位脾气太大的器灵究竟是什么来头。
下等法宝绝不可能滋生出器灵,中品法宝虽然有器灵,多半是粗制滥造神智低微,主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绝不可能像白羽这样和活人没区别。
余浩邈思来想去,越发不敢肯定那个结果。他咳嗽一声,准备试探一下,容貌平平脾气却大的器灵就挑着眉望他,“别问,我不想说。大家不过萍水相逢,我没什么值得你算计的。”
“说算计多难听啊。”余浩邈脾气好极了,被怼了两三次还能表情和煦地微笑,“相逢即是有缘,我与你也是有缘。”
白羽连连摇头,“没缘分,别想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还想算计紫胤帝尊留下来的洞府。看在你请我们吃过饭的份上,我劝你现在掉头就走远离衍州,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回头。”
光是抛出这么一点含糊暧昧的信息,显然不能让余浩邈满意。他胸腔里好像有只小兔子咚咚咚跺他的心,他整个人都不能自已。
大约人人都有喜欢作死的时候,别人越是遮遮掩掩,越觉得事有蹊跷,非得弄个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余浩邈抓心挠肝想了半天,好多次扭头看白羽,白羽都不理他。
下界器灵正望着海天相接的那一线,朝阳初升,那一线被映得金灿鲜亮,海水是金灿灿的亮。
“真好看啊。”白羽眼睫眨动了一下,真心实意地感慨。
他被关在极渊之地时间太长,真身刚苏醒又被天君算计一遭匆匆赶往上界,好长时间没见到海上日出。
“是挺好看。”余浩邈随声附和,他忽地伸出一只手去够远处的太阳,“我以前过得落魄的时候就想,有朝一日,若我成了大能,随便一伸手就能把太阳拢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