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夜澜
大婚之夜,没有高堂,只有天地和彼此。
疏影摇曳,红纱浮烟,如水的夜色与昏黄的烛火交相辉映,把今晚的夜风都熏得格外温暖和煦,粼粼波光悠悠晃动,宽阔的湖面宛如一池流动的宝石。
顾惊羽把萧亭砚的覆眼白绫换成了红色,衬得那一张白皙的脸庞更加明丽动人,宛如红梅花心中最晶莹的雪花,娇艳又凛冽。
二人皆是一身大红喜服,简单大气而又不失Jing美,把一对璧人的身姿勾勒得越发出挑挺拔。顾惊羽的墨发被金冠高高束起,腕上还戴了银铃,他把红绸一端塞进萧亭砚手里,牵着看不清的人儿向挂了红色帷幔的水亭走去。
萧亭砚额上戴了一个血玉的眉心坠,水滴状的坠子挂在一根细细的红绳上,红绳里编了金线,绕过额头,把一半青丝束起,红绳尾端挂着珊瑚珠串和细长的雀羽,和剩下的青丝交缠在一起,铺散在身后。他紧紧地攥着红绸,脚下踩着柔软的落叶,模糊的视线一动不动地锁在顾惊羽的后背上,明明周围的气氛安宁又温馨,灯火温柔,水声温柔,风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凉意,但是他心里的焦躁不安却愈发厚重,掌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
没来由的,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鸟鸣寂寥,枝叶簌簌,勾起人儿一阵阵的心悸。
顾惊羽感觉到红绸另一端被不停地收紧,他弯弯唇角,渐渐放慢脚步,把银铃从袖子里摸出来,捏在指尖:“砚儿在紧张吗?”
身后的青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向前靠近了几步,几乎紧贴着顾惊羽的后背,头微微埋在男人的蝴蝶骨之间,一语不发地轻轻点头。
顾惊羽哂笑一声,松开手里的银铃,轻轻摇晃起来,话语里满是安抚和宠溺:“乖,不紧张,哥哥在呢。”
清脆的铃声温柔地钻进萧亭砚脑海,像一只温热的手,万分疼惜地抚摸过他紧绷的神经,熟悉的晕眩感从耳畔攀上后脑,然后温柔地压过来,压下萧亭砚酸涩的眼帘。
身上的力气被缓慢蒸发,抽离出躯体,人儿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无力,细密的暖意在四肢百骸上流淌跳跃,勾起骨子里的痒麻,让他浑身发软,身体无助地轻晃了几下,嘴里闷哼几声,指骨一松,手里的红绸就脱落了下去。
“嗯……唔……”
“……好晕……”
萧亭砚眯着眼睛,口唇微张,想要抚上额头的手还没抬起来,人就失了力气,如扶风弱柳一般颓然软倒下去。
顾惊羽转身,一把揽住萧亭砚的腰肢,把昏软失神的人儿拉到怀里。萧亭砚的腰身软软一折,手臂软垂轻晃,头颈向后无力地仰倒过去,露出颀长雪白的脖颈,茶色的眸子已经上翻了大半,睫毛颤抖,shi润的唇也微微张开,小舌和贝齿之间蓄了一汪浅浅的甘泉,泛着润泽水色。
顾惊羽嘴角一勾,单手把红绸缠绕在萧亭砚雪白的脖颈上,故意勒过小巧的喉结,然后缓缓收紧。
“嗯啊……哈……”
人儿的呼吸被霸道地遏制,喉中溢出破碎甜腻的呻yin,他被迫更加大幅度地后仰着脖颈,胸膛向前挺起,薄薄的衣衫下可以看见花蕾突起的形状,清瘦的腰背弯折凹陷,和圆润挺翘的tun瓣连成一笔漂亮的山川绵延。青年缺氧的肺部发烫发麻,血ye都沸腾起来,昏沉晕迷中升腾的快感从脊椎骨爬满全身,刺激着人儿一下一下痉挛抽搐着,口中的津ye沿着下巴流淌到脖颈,把红绸沾shi,染成更加yIn靡的深红色。
“……嗯……哈啊……”
“……啊嗯……受不住了……”
“……晕……唔,要昏……”
顾惊羽吻去人儿脖颈上的银丝,松了手,把浑身发软的青年打横抱起,用勃起的性器抵着萧亭砚的后腰,一边勾着青年的唇舌吸吮甘泉,一边大步向水亭走去:“砚儿要和哥哥拜堂,还不能昏。”
萧亭砚勉励保持着一丝意识,只能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挂在顾惊羽脖子上,头颈依旧颓然垂落在顾惊羽臂弯外,无力地伶仃摇晃着眼,眼帘半合,意识昏沉。
亭中摆了一个半人高的赤铜香炉,白色的袅袅烟气在帷幔间升腾盘绕着,像画中仙人飘飞的衣摆一般,轻盈柔软的拂过青年垂落的墨发。
顾惊羽抱着青年跪坐下来,对着皓月拜了天地,又托着人儿的后颈,与青年郑重地碰了一下额头,算作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他让萧亭砚靠在自己颈窝里,一手抚摸着人儿软软塌陷在他怀里的腰肢,一手五指张开,在青年侧颈的皮肤上来回游走轻蹭。
萧亭砚半合着眼帘,意识濒临溃散,瞳孔放大,目光迷离,张开的唇瓣上盈着润泽的水光,整个人陷在恍惚错乱的半昏迷中,晕软无力地窝在顾惊羽怀里。
“砚儿,你唤哥哥一声。”
顾惊羽用嘴唇抵着萧亭砚的额头,用舌尖拨弄人儿眉心那个小巧的血玉坠子。
萧亭砚始终没再叫过他一声“惊羽哥哥”,这两个字他叫不出口,他甚至不能想起男人的姓名,一想起就会神情恍惚意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