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裴清还睡着,厉封敖已经进了百花村,挖好深洞,将一具接着一具的百花村村民掩埋,工作了一段时间,他看着日头心里暗算着时辰,觉得裴清差不多要醒了,放下手边的工作,进了小河将自己洗乾净,又运了灵力将身上沾染屍毒全数排出,洗好了衣服将它以灵力烤乾。
他回到了裴清身边,见他悠悠醒来,他已经往返一趟隔壁镇市集,买了豆腐脑给裴清当早餐。
"太子殿下,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处?"厉封敖腆着颜开口询问,拿出了一罐药来。
裴清虽说藉着跟厉封敖交合排了屍毒,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可是股间火辣辣的疼痛不断地提醒着他昨日委身之事,令他又羞又怒。叫他骂厉封敖,可是是自己勾引他在先,他得了同意与自己缠绵在後,怎麽也不能成为辱骂他的理由。
裴清看着厉封敖还在等他的回应,强打Jing神,"厉郎,我身上不舒服。"
硬是吞下骂他登徒子的冲动,太子殿下何时活得这麽郁闷过,想骂不能骂,还要装腔作势,矫揉造作。
"太子殿下,你忍耐些,我给你上药。"
裴清皱着眉,怒得泪水涟涟,一张白皙的脸被咬牙切齿逼出了赧红来。
厉封敖见裴清不情愿的模样,停下动作,拿了一条深色的长粗布仔细地缠住自己深邃明亮的眼眸,将药罐交给裴清。
"太子,请你务必上药,你身体屍毒未清,下身又增伤口只怕会溃烂。"
昨日燕好之际厉封敖未曾察觉,直至今日收了太子的中衣,他才看到腥红的血渍沾染在亵裤上。昨日那场欢愉太子必定是受了伤,且伤势不轻。
那药膏是上好的天界灵药,他曾经救了药仙,药仙所赠,但凡外伤皆有神效。他自己皮厚从不曾用过,想起了太子殿下的细皮嫩rou,简直恨不得把伤处涂实了。
裴清接过药膏,打开了瓷盖,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清香,"药仙调制的药膏?"
厉封敖点头。
"药仙个性古怪,若不合他老头儿眼缘,宁愿倒了药也不给。我曾经得了两罐,都给了袖月。"裴清想起小时候的袖月,表情柔和了起来,厉封敖蒙了自己眼眸看不见,却能听到太子语气中的温柔。
"袖月看起来又娇又柔,其实个性倔得很,曾经练舞练得满身伤痕,一声都不曾吭过。一次我见他白色的衣裳染了药膏的颜色,才知道伺候他的人欺上瞒下昧了他的分例,我换了整个宫殿的人,罚他们去做苦役。"
"我拿了下面进贡上来的上等伤药给了袖月,便是药仙调制的药膏,我一共也只得了两瓶。"
厉封敖俊逸的脸庞扬着笑容,"太子与殿下兄弟情深。"
这句话裴清在阿谀奉承中听得太多了,理应不以为意,偏生说这句话的是厉封敖,袖月的前未婚夫,如今又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若不是知晓厉封敖性情,还会以为是一句挖苦呢!
"袖月让你丢尽脸面,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你当真不曾记恨过他?"
这些破事儿厉封敖看来恍若隔世,他曾经对袖月心存爱慕,即使出了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丑事也没有放弃过袖月。厉封敖回道,"别说是袖月,我连灵蛇真君都不曾记恨。"
"哦,可是你却杀了灵蛇?"裴清显然不信厉封敖这句说词,语带嘲讽。
"在那时袖月是我未婚妻,视同妻子,在龙族通jian罪是死罪,双方合意的通jian尤其如此。那时事情爆发,他们可不会管袖月是不是天帝的三殿下,龙族愤怒犹如沸腾的滚水锅盖早已压不住,我若不杀灵蛇,很有可能他们两人都得死,否则必然引战。"
那时天帝寿宴,来参加的何止他跟父王母后,龙族的长老俱在,五位龙将军也在,带来五路龙骑兵皆在南天门之外驻紮。
这些话裴清听得仔细,"原来如此。"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
裴清带着轻浅的笑容,他没有告诉厉封敖那句原来如此真正的含义。天帝欲杀他们兄弟三人,却要隐瞒天道不能冠冕堂皇的杀子,看来煞费苦心啊!
若是灵蛇跟袖月一起死了,天帝可以趁机回收不少龙气,龙族受辱开战更好,他觊觎海底龙脉已久,正愁找不到藉口攻打龙城。
偏偏斯年将溯日镜借给袖月使,袖月一身Jing纯的神血跟灵力都归了溯日镜,天帝可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即使事後他剔下袖月灵骨,龙气跟袖月灵骨藉由桑榆澎湃的神力紧密相连无法分割。
他告诉时茜灵骨所在,让她盗出灵骨出逃,在时茜闯南天门前他将怀星月交给她,袖月善舞,怀星月对他而言如虎添翼,可以在人间横行无阻。
若非厉封敖告知,裴清不知道天帝寿宴原来是一个Jing心策划的局。他原以为是桑榆留下的暗线推动了侧殿一事,看来这件事没有那麽单纯,动手的人有可能是天帝,藉着寿宴所有人齐聚,以桑榆留下的暗线行事。
"太子可上好药了?"厉封敖等了许久不曾有动静,故有此一问。
"你拿面镜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