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臾,睡了吗?”
我翻了个身,这几日夜里睡的迟,时不时的会思量他那几句话。
他又敲了两下门,像是放下什么东西。
我听他脚步远了,爬起来打开门。只见地上放着一摞书。我正神思恍惚。
却听他脚步又往这边过来,只见他正披上外衣,像是突然有什么急事。
他没料到会碰上我。
道,“刚有信来,我族中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我点头,“发生什么了?”
他道,“山洪,数十部族受了灾”。
我追了他几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赶得及与我炼药吗?”
他身形一怔,回头看我,面上神色甚是难看,“我族因山洪死伤无数,可你现在心里却只有一个他。”
我没说话。
他看了看我,转身而去。
到了第二日晌午还不见他回来,我心下琢磨,凤族自来所居之处都是西方地势极高的灵山宝地,自有史来,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灾害事故。
他此去至今不归,看来是真的灾势不小。
我捡了一朵云,驾之西去。
果然,这数日不出门,外面天地倒像又有了变化。
他立于山顶治水,同几个天族布雨以及掌地脉的守将一起商讨对策。
又是大半晌,直等他送走了众仙,方向我而来。
我将掩身形的云雾散去。
他面有疲色,却依旧撑出一副潇洒姿态,语气温和许多,“你怎么来了?”
我没打算应他,转过身却不禁道,“出来溜溜。”
他跟我一起同行,道,“我知你放心不下我。”
我转头看他,“我只是看看这灾势有多大,想看看你们努力维系的世间,到底什么时候崩溃。”
他一愣,并没接话。
我拨开一片云,只见我们已经行到凡界了,此时原本的中土平原,已经成了滩涂。
再往东走,已然汪洋一片。
他神色颇惊,看见似乎是水中远远有大量的呼救声。
原来那黑漆漆的都是受灾的凡人。
待他看清,就要奔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露出笑意,“人是狂妄的,没有苦难,他们怎么会相信有神的存在?让他们多受受苦也挺好。”
他甩开我的手,冲了下去。
我看着日头,坐在云端,悠哉悠哉的摇着扇子看海景。
这回,直等了大半天他才上来。
我俩相顾无语,看了他一眼,我盘腿和目驾云。
他也坐在了我的旁边,听他声音似乎是真累了,直接在云上调起息来。
快到家时,我站了起来,垂眼俯视他,“这也就是你看见的,你看不见的可多着呢,你救的过来嘛?”
他没理我,拍拍衣袖走下云头。
他走在我的前面,冷不丁声音幽幽的,“有一个救一个,我自问心无愧便可。”
我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套话”。
我还以为他还打算好为人师的教训我。
却忽见他转头,“今晚想吃什么?我下面给你吃?”
我一愣,皱眉,“你……不要每次都问我吃什么,像个受了委屈的……以及后面那句的句式,你可以变一变,听起来不太雅观。”
他一脸无辜,问道,“我下面,你吃吗?”
我捂住头。蠢鸡,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
这日凤凰将丹药交给我,我看了看日子。
他突然道,“晚上回来吗?”
我收好药丸,“你不要每次都问这一句话,晚上回来吗?吃了吗?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他又故技重施,一脸委屈巴巴的语气,“我以为凡人过日子都是这样的。”
我正了正衣冠,“别等我了。”
他道,“今日/你生辰,是要同他们一起过么?”
我没理他。
我从山上下来,看见束好的一把花。
花色鲜艳,着实都是稀罕品种,香味怡人,闻之心旷神怡。
我看了一眼,一脚踢翻。往冥界而去。
果然速来Yin气重重的幽冥界已经被打扮的门庭喜庆。
一边满府的死鬼在哭,一边很努力的张灯结彩,显得十分违和。
胡乱吃吃喝喝宴饮罢,我望着天边两道彩虹发呆。
一排贺寿的白鹭白鹤沿着虹桥往天上飞去。
紫衣也来了,“凤君的药丸并没有毒性,是十分稳妥的。”
“可知晓他用的是什么法子炼药么?”
她停顿半晌,道,“用的是自己的修为。”
我愣了愣,也点头,“我就知道,料他也没别的法子。一只蠢禽。”
我看向她,“今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别跟别人说。”
她抬头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