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王远升摸摸他的额头以为他生病了不舒服。
“没事,我想吃西瓜。”陈宝源拍开对方的手,脚翘在床上,王远升抓着他的脚给他按摩,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给王远升一个台阶下。
“好,一会饭吃完给你去买。”王远升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声音还是很温和。
陈宝源看他那么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又觉得不痛快了,“不要西瓜了,我想吃桃子。”王远升面不改色,还是说好。陈宝源觉得没劲,踢了踢对方要他现在就去买,王远升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听话地去了,出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给锁上了。
王八蛋!陈宝源把枕头也给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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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刚到这里,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莫名其妙被王远升买来当媳妇,办了婚礼摆了酒席,他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卖了他的那混蛋陈宇早就跑了,王远升那王八蛋买了个媳妇美滋滋的,村里的人又坏又蠢,他不止一次动过要偷跑的念头。
他不属于这里,这里没人能留得住他。
他一直在暗暗准备着,那天王远升被人急匆匆地叫出门办事,他没听到钥匙锁门的声音,但是门也打不开,他猜是刚好锁挂在了上面。他在被钉上的窗户缝那观望了半天,看到有个舔着糖的小孩从门前经过,连忙叫住,哄骗了半天那小孩才去把锁拿下来。
自从结婚以后他一直被锁着,心情也低落暴躁,那天是他到这里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要跑,要赶快跑,要远离这里,都是一群疯子。
他很快就提心吊胆起来,山路崎岖蜿蜒,才离开人群聚居处一小段距离,就已经人烟稀少,路上见不到车,四面都是高山,真的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托王远升办事的那人送了些不常见的水果,王远升就叫人送回来给他吃,人家送到家门口,哪里想到人已经跑了。村里丢媳妇是大事,连忙叫了周围的人一起去找,顺便通知了王远升。
陈宝源毕竟是双性的身体,没有平时男子的体力,加上最近总被王远升拉去做那种事,浑身很难使上劲儿,跑了一段距离就喘不上气了,喉咙干哑,呼出的气都带在烧,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一边四处打量。
没想到远处传来了一些脚步声和人群的喧闹声。陈宝源的脸一下就白了。
眼下这个场景像极了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圈人围着他,看戏似的。
身上流淌的血ye一点点冷却下来,陈宝源像是全身浸入了海水之中,不仅浑身冰凉,而且难以呼吸。众人宛若实质的目光让他感到阵阵刺痛,仿佛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可是他哪里有错?被卖到这个地方,他根本不知情并且不情愿!稀里糊涂地结婚,双性的身体被迫向外人展开,每天被关在房间里,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被一群人拥上来捆住手脚带回去的时候,他被迫跪在地上双手被系上绳子,还是忍不住哭了。
群山似乎是承载了太多无助的眼泪和绝望的嘶喊,岿然不动。阳光依旧炽热,照得人群在地上的影子很长。
“你为什么要跑?”王远升脸色平静,说出来的话语气不明,因为王远升长着一副凶脸,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出来是责备还是询问。
至少眼下的陈宝源判断不出来,他整个背后都贴在了门上,一只手背在后面去摸门把手。
“我为什么要留下?买我?你这是犯法!”陈宝源大声喊着,每次面对王远升他都是这副暴躁的模样。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王远升偏了偏头走过来。
陈宝源快要急哭了,“结婚算个屁!我根本不是自愿的!你恶不恶心!”他一边歇斯底里地骂着一边双手去转锁,用力掰着门把手。
王远升察觉到他又要跑,几步就跨过来扯过陈宝源,两个人肢体触碰在一起,陈宝源犹如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就炸开了,疯了一样和王远升厮打在一起。
说是打在一起也不太对,王远升除了再床上的时候能拿捏住他,其他时候都拿他毫无办法不敢动他,结果就是王远升单方面被陈宝源乱揍着。没一会王远升眼角、嘴角、肩膀和脖子等多处就带上了伤痕,眼角被刮破,脖子上都是陈宝源的掐痕。
他实在受不住陈宝源这样打人,求饶似地蹲下,陈宝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抱住膝盖,一下子双脚离地被拎了起来。
他挣扎得厉害,王远升被他又踢又抓,甚至到不了床上,在桌边就放下了。这回他动作快了,直接用腿压住陈宝源两个手腕,双手扼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陈宝源被桎梏住,全身无法动弹,手被压得胀痛,但是嘴巴还是利索得很。
“你乖一点,不要再乱跑,也不要打人,不然……”王远升想说些惩罚,但是想了想又拿他没办法,话到嘴边又顿住。
陈宝源很自然当作这是在威胁他,立马回嘴:“行啊,你掐死我啊!反正你都花了那么多钱,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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