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omega保姆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样子是晚上休息得不够。
昨晚近凌晨客人们才陆续离开,楚艾拉着白鸢跳舞的样子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有人过来邀请白鸢这个新面孔,无一不被楚老板瞪了回去,好像白鸢自己没长嘴巴,都要他来拒绝,像某种护食的小兽。
当然也有朋友想和这次聚会的主角共舞一曲,楚艾就会难得优雅地展示自己和omega交握的手,非常矜持地拒绝着,偏偏动作又显出几分得瑟。
他还要通情达理地询问被自己强抓过来的舞伴:“你想和别人跳吗?”
白鸢只能紧张地摇头。
楚艾便会很开心地抬抬下巴,继续带着不得要领的omega,跳一些没有章法的舞。
两个气质迥异的omega流连在月夜下,凉爽有力的风拂过耳畔,让白鸢觉得自己在飞。
他有些舍不得把眼神从牵自己手的漂亮omega身上挪开,等楚艾一转头,浑圆黝黑的眼珠朝自己一望,又只有躲闪的份。
好糟糕。
他辗转反侧,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鸢在头脑中搜刮有关楚艾的片段:这个omega带自己去医院,把自己从家里解救出来,给他工作,领他跳舞。
好像白鸢真的像某只风筝一样,自相遇起就被楚艾牵着走。那这个浪漫的夜晚,他是不是有更深的东西,正在被那个夺目的omega牵动?
他并不抗拒被楚艾“带领”,至少到目前为止,楚艾带他经历的新生活,还有那些舞蹈,白鸢都喜欢极了。
他的人生并没有太多自主的成分,而恰好楚艾又喜欢替他做许多决定,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命令。这和从前父母或丈夫的安排有区别吗?
有的,白鸢在被窝里小声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要流泪。
从前那些没能反抗的决定,都有许多难辨真伪的面具,他们总说“是为你好”,而事实却证明自己并没有很快乐。楚艾呢?白鸢觉得暖烘烘的,脸也是,心脏也是,他知道的,楚艾的话虽然总有千万件遮掩真意的衣裳,但其实很容易看穿。
看穿他想对自己好。
楚艾想对自己好。
那自己呢?白鸢有些战栗地反问。
他想对楚艾好,这毋庸置疑。
令他真正觉得不妙的是,他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另一个愿望:
楚艾的嘴硬,嘴硬下的心软,两厢比较下的可爱。
楚艾所有的好。
都只给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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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的时候,楚艾却好像不需要他了。
“白鸢。”
“嗯?”
楚艾吃完早餐,擦了擦嘴。
他接道:“你有想做的事吗?”
白鸢有些不懂他的意思,端碗去厨房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楚艾便看着他继续询问:“除了当保姆,你有其他想尝试的工作吗?”
omega保姆消化了两秒这个问句,他因失眠而稍显憔悴的脸更为惨淡了。
“我……我最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吗?”他问。
楚艾皱了皱眉,白鸢又连忙说:“是哪里觉得不满意吗?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除了保姆……我也没什么想做的,会做的。”
他在紧张之余又很快地低落下去,这番话刚说出口,白鸢又觉得自己很没用,也意识到想和楚艾建立更亲密的联系的愿望,很不自量力。
“不是,你想什么?”楚艾不悦地说,刚打算开口又哽住了,这得感谢他昨晚的反思,觉得自己不能总对自家omega恶语相向。
他咳了咳:“我没有要解雇你的意思,而是意识到,关系……比较好的人们,并不适合建立这样的雇佣关系。就像,呃,办公室恋情……一样,于公于私都有许多不方便。”
“比如我会忍不住对你说难听的话,因为是‘上级’容易不那么尊重你。”
白鸢居然小声嘟囔:“你对朋友说话也这样呀。”
楚艾瞪了他一眼,白鸢又闭嘴了。
楚老板吸了口气,放缓语气说:“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做,朋友。你明白吗?但你现在,有一点像……”
白鸢看着他,楚艾还是把那个不太好的形容说了出来。
“像在附庸我。”
“并不是说你没用的意思。”楚艾连忙补充,“你当保姆当得非常好,我相信你在别的地方当保姆也能赚许多钱,真的,不骗你。或者说,你想试试在别的地方继续这个工作吗?”
这个问句抛出去,楚艾和白鸢都没有说话。
好像他们都不愿意。
白鸢默了几秒,答道:“当然可以,那谁来照顾你呢?”
或许是别的保姆?
明明是楚艾自己提的,但他现在的脸色又很难看了,白鸢说可以?还当然可以?先不说楚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