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的嘴角破了皮,渗出点血,放在这张俊脸上并无大碍,反而添了些痞气,连他自己都不在意,可沈听溪却觉得那抹红直逼他的眼窝,内心对严澈更加愧疚。
他想不明白戚峪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还要迁怒到无辜的人,差一点,只差一点,戚峪就会把他自认为结痂的伤口挑破,然后重新糜烂。
再次来到严澈的家,沈听溪才顺着四面的墙壁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的构造色调偏暗,有着与严澈违和的装潢风格。
严澈叫他随意就好,自己拿了套衣服去浴室换,沈听溪便开始收拾东西,他这才发现,只有早上醒来的卧室是开着的,其余两间都上了锁。沈听溪不好多问,边整理自己的东西,边等严澈出来,他搬来这边的时候就比较仓促,没想到搬走后更仓促。
行李箱咔嗒一声被解开,沈听溪才惊觉自己过于平静了,平静的连声哽咽都没有,又或许在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喜欢他、爱他。
严澈推开门就看见沈听溪怔怔的盯着散落的物品,他背对着窗,阳光没能晒尽他那一瞬间的绝望,反而使他更加渺小落寞,那微蹙的眉角在看到他后,很好地隐藏起来。
“有医药箱吗?”
严澈碰了下嘴角说:“没关系的。”
破裂的嘴角换一个完整的沈听溪,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
可沈听溪却一脸自责,究其根源将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严澈瞧见他懊悔的模样,松口说:“过几天就好了,真的不碍事。”
最终在沈听溪凄哀的注视中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去拿医药箱。
严澈翻箱倒柜了好久,才将家里的应急医药箱找到,他扫了一眼里面躺着的药瓶,又坐回沙发上拆了包棉签,沾了几下碘伏就涂上嘴角,触到伤口时不免有些疼痛,见沈听溪那副表情,更是有模有样的倒抽凉气。
“有地方没涂到。”
严澈故意慢半拍的“啊”了一声,试探着伸手拉住沈听溪的手腕,力气却不容人抗拒,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学长,你帮帮我...”
严澈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听溪,那双细白软绵的手就在他眼前晃,严澈真想拉住他的手带到罪恶之源,让他握住自己肿胀的鸡巴,他的好学长一定会帮他,因为沈听溪总是对自己心软。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倒是把沈听溪看得不自在起来,一走神便重重按过严澈的伤口,疼得严澈咧嘴说可以了。
“对不起,”沈听溪几乎条件反射般鼓着腮轻轻在严澈嘴边吹了一下,他垂着眼,半圆的弧度,睫毛轻颤着像振翅欲飞的蝶,严澈多想抓住那只蝴蝶,可沈听溪认真地像对他的伤口忏悔般,那股皂角香又在蚕食着自己的心脏。
沈听溪的眼圈通红,嘴唇正抑制不动的颤抖着,他怎么什么都做不好,他就该什么都得不到,严澈倏地拉开了他的手腕,让他心里更慌张了。
“对不起...”沈听溪泫然欲泣,磕磕巴巴说:“都、都怪我,如果不是帮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学长的问题,”严澈眼看着他偏棕的瞳仁里蓄满了眼泪,几欲淌下来,他想也不想的伸手擦掉了,两个人皆是一愣,沈听溪听严澈轻声说:“学长不要自责,是我看他表情不太对,怕他会伤害到你才想拉开他,他应该不是故意想和我打架的...”
“别哭呀,”严澈又露出那种纯良无害的笑容,“学长的眼睛很漂亮,不适合流泪。”
沈听溪的心头忽然涌上千万种情绪,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严澈的指腹像烫伤他般,是那种噬人的热,他就像是隔了层模糊的水汽得不到光照的湖,嘲讽和背叛是氤氲着shi度紧紧黏着的水草,一点风吹都会搅得湖面生澜,带连着逼仄湾沟里生长的水草摇曳。
可严澈却出现了,穿过铅色沉重的云,将光一点点揉进湖水,霎时间湖面瑰丽无比,不再孤寂冷情,让沈听溪知道,原来他还可以这样。
严澈确实不想见他为别人流泪,沈听溪的所有表情都该是自己的专属,shi润的眼角,哭红的鼻尖,可以出现在任何场合,但绝对不能是为了戚峪那个人渣。这种渗进骨子里的嫉妒使他变得偏执,甚至有朝一日会变得可怕,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有沈听溪在,只要他肯陪着自己,或许有机会回归正途。
僵持久了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他被困在严澈的双腿间,另一只手还搭在严澈的肩膀,他想躲开,右手捏着的棉签涂了几下就逃离了严澈的怀抱。
“还痛吗?”
严澈摇摇头,说:“吹一下就不痛了。”
沈听溪顿时闹了个红脸,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多暧昧,好在严澈没有调侃他,不然他真的无力招架。
他的行李被推进了严澈的卧室,严澈解释说其余两间改成了书房和健身房,让他睡这,沈听溪这才反应过来,严澈把好的都让给了他,可自己没道理霸占主人的地盘,便果断说自己睡沙发就好。
严澈不同意,执意要他睡卧室,说自己大不了过几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