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给沈听溪判了死刑,梁晟话音刚落,四周都安静了,还是齐嘉杭先反应过来说:“梁晟哥,你喝多了吧。”
梁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沈听溪的笑话。
一时间如芒在背,沈听溪浑身发冷,脊背都下意识挺直,嗫嚅说:“我...不是这样的...”
梁晟满眼讽刺,刚想开口,就见严澈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沈听溪的手腕,将人拽起来,眸间暗沉,冷着一张脸看他:“问完了?”
梁晟本和严澈没什么过节,上两天才知道戚峪和他打了一架,两人算结了梁子。更巧的是,戚峪作为学生会主席,临近离校,优秀干部和入党都被卡了,上交的材料不合格,被别人顶替了。
戚峪忿忿不平地找到辅导员,辅导员只敷衍说到时候奖学金发给你。戚峪倒不是非要那笔钱,只是想让自己的简历漂亮点,他四处找人无果,后知后觉有人故意搞他,他想了半天,才把矛头指向严澈。
可他无从下手,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严澈是本地人,家里挺有背景,具体干什么的没人了解。他郁闷了几天,才找梁晟喝酒,酒Jing上头又把最近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和沈听溪分手,连那牛郎也鲜少联系他,戚峪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遇见沈听溪后就没好事。
这会儿梁晟见严澈也不犯怵,全当为朋友扳回一城,比起沈听溪那样怯懦的男生,严澈这样目中无人的更让他讨厌。
梁晟无赖到了极点,对严澈说:“你这么护着沈听溪,不知道以为你喜欢他呢。”
严澈的嘴唇抿成一道冰冷的防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可他并没有否认,直白说是,这下不仅梁晟没反应过来,连沈听溪都怔住了,方才浑身死掉的细胞,又靠着严澈滚烫的掌心,燃进他的心窝,血ye流通四肢百骸,让他活过来。
严澈说:“我确实很喜欢学长,喜欢才会护着。”
沈听溪心头莫名一颤,他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却被人握得更紧,齐嘉杭急忙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凉风习习,严澈拉着他在林间穿走,沈听溪却因为他的一句喜欢,浑身像沸腾了一样。可喜欢也分很多种,对小猫小狗的喜欢,对朋友长辈的喜欢,欣赏怜爱敬佩,也可以理解为喜欢,严澈说的喜欢可能只是怜爱吧,毕竟他在严澈面前出丑很多次。
沈听溪转念一想,严澈也可能是为了帮他解围才这样说的,那他说自己什么类型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又是什么意思呢,沈听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或许他和严澈都不是什么诚实的人。
越走进深处越静谧,周围只零星的有几个帐篷,光线太暗了,繁密的树木此时显得诡异又可怕,像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一样,沈听溪问:“我们...要去哪?”
严澈这才松开他的手,方才脑海里疯转的念头停了下来,他本想带沈听溪去挂锁的桥上看看,不知不觉竟偏离了方向,他抱歉地笑笑说:“怎么办啊学长,我们好像迷路了。”
沈听溪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这会严澈的手机也没信号,沈听溪环顾半天,瞧见附近染着一处灯火,帐篷的门紧闭着,他说:“要不然去...问问吧,说不定能借到地图。”
“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他们走到跟前,才发现帐篷居然在晃动,沈听溪紧张地屏住呼吸,那声音在耳边循环般,他看不清严澈的脸色,比当事人还难堪说:“我们还是走吧。”
“嗯。”
沈听溪又忽地想起之前撞破戚峪,脸色都白了几分,不远处的河面映着月光,依稀听见人声,地上隐约会踩到水坑,沈听溪仿佛看到了那座桥,他脚下突然踩到石子,一个打滑,差点跌进水里。
还好严澈眼明手快,一把攥住他,将人固定在怀里,沈听溪的鞋和裤管都被打shi了,无比狼狈,可他挣不开严澈,几乎被人钳制住,他无措地喊了声:“严澈...”
周围只剩下几声蝉鸣,心跳声被无限放大,空气中的暧昧指数都要超标,严澈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沈听溪推开他,见严澈眼底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学长,我是认真的。”
“什么?”
沈听溪思绪混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学长呢,学长会喜欢我吗?”
可沈听溪还沉溺在严澈那句“是认真的”,回不过神,他找不出自己身上值得严澈喜欢的地方,且不说他隐瞒了和戚峪的关系,最难以启齿的是,他还是个长着畸形器官的怪物。
严澈的喜欢配得上更好的人,而不是他。
想到这,沈听溪神色复杂说:“不会。”
严澈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那抹僵硬稍纵即逝,沈听溪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被侵shi的裤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怯生生地提议:“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