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全是水墨,却灵巧有神。贴在榻边的那一幅画,最为出众。
画中是一座小楼,庭间有株梧桐树,一对年轻夫妇坐在门前干活,笑yinyin望着梧桐下玩耍的小女孩。
月牙儿初看这画,却无端有一种既视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正欲深思,吴勉却携伞出来,见状皱眉道:“你做什么?”
“我……”月牙儿忙把花瓶放下,讪讪道:“方才差点把花瓶摔了,幸亏抱稳了。不过不小心把这扇门撞开了,抱歉。”
吴勉一望地上的痕迹,心知她说的是真话,走过来轻轻带上房门:“瓶子摔了有什么要紧,你没摔着吧?”
“皮厚,摔不坏呢。”月牙儿笑道。
她有心想问一问那画,但刚才的情景,弄得像她在打探人家家里的家私一样,似乎不是说话的时机。
吴勉略微有些不自在,转身去打扫屋子,不肯转过身来。
幸好这时吴伯端了两碗煎的浓浓的姜汤来,月牙儿嗅见讨厌的生姜气味,不由得愁眉苦脸的。
等月牙儿硬着头皮喝下姜汤,吴勉便打着伞送她回家去。
雨声点点滴滴,落个没完。
月牙儿进门时听见雨打梧桐声,不经意望了一眼庭前那梧桐树。
她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方才看那副画那般眼熟,那画里的,分明就是萧家呀。
“阿嚏。”来不及细想,月牙儿便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喷嚏。她忙关紧房门,换下shi衣裳去。
屋子里冷门冷灶的,连火都没点,更别提热水了。
月牙儿淋了一身的雨,布鞋上尽是泥点,实在忍不了不擦洗就睡觉。硬是点火烧了些水,擦洗之后才睡了。
她是伴着雨声醒来的。
窗外淅淅沥沥,手触碰上窗纸的时候,能感到一股chao意。月牙儿拉开门,秋意扑面而来,满庭梧桐落叶,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
昨日借来的伞仍放在墙角,月牙儿出门时拿了两把伞,和一个小毡包,径直从吴家所在的巷子走。
雨落在伞面上,绽开一朵花。月牙儿边走边想,吴勉为什么要画那一幅画呢?
还伞的时候,吴勉却不在。吴伯温和的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在躲她么?月牙儿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觉得自己未免过于自作多情。
算了,反正现在的要紧事不是这个。她怕忘了卖牛ru人家的地址,昨夜睡前背了一回,今晨起来又默了一遍。凭着这个和月牙儿可亲的微笑,指路人不会吝啬给她指点。
一路上雨时大时小,等月牙儿摸到那卖牛nai的鲁伯家,一双布鞋又淋shi了。
这就是古时候下雨天的难处了,鞋子都是布纳的,若没有上棕油,遇上雨天准保费鞋。加上泥地为雨水所冲刷,全成了稀泥,走起来硬粘着鞋底,又重又难走。
当月牙儿敲开鲁伯家的门时,还有些为难,要是踩脏了人家的地板可怎么是好。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鲁伯家里也是泥土地,只不过是较为平整的夯土。
鲁伯身材有些宽,是五大三粗的壮实,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他个狗攮的,老子给他打了一年的长工,不肯发工钱,硬是拿两头水牛抵账。我牵回来的时候,路边的叫花子跟我这牛一比,嘿,成大富人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他一面嘟嘟嚷嚷的说早该把牛杀了吃rou,一面领着月牙儿往牛棚去。
牛棚就在他屋子后头,上头还盖着茅草,干干净净的。里头住着的水牛一见鲁伯就哞哞的叫,鲁伯骂骂咧咧道:“叫死啊。”
他一边骂,一边不忘给水牛们的石槽里添几把干草。
月牙儿起先听鲁伯抱怨,还以为会见着瘦骨嶙峋的牛。现在一看,才知不是这么回事。这两头牛虽然有些瘦削,但毛光水亮的,一看就是被Jing心照料的。
依照常理,被照料好的水牛,所产出的牛nai品质会好些。要知道后世有些牛rou卖高价的底气,就是给牛放音乐按摩呢。
月牙儿没见过赵府养的牛,但想来养在豪门大家,受到的照料肯定是周到的。没来鲁伯家之前,她原先还有一份顾虑,万一她买到牛nai品质太差,从源头上就差了人家一截,那还怎么比。这也是她坚持亲自来卖家家中查看的原因,不亲自看一眼,谁知道是什么牛产出的牛nai?若不走运,买了病牛产出的牛nai,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买牛nai,脑海中想到“刘nainai买牛nai。”念了一遍后,发现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第11章 酥油泡螺四
议定了价钱,鲁伯便找了个小桶出来去挤牛nai。
牛吃了草,很温驯。但到底是水牛,产出的牛nai有限,两头牛才装满了大半桶。
水牛nai和现代常见的牛nai有些不同。主要牛的种类不同,黑白相间的nai牛此时还未引进,能挤牛nai的只有水牛。虽然说产量低,但营养含量比起花nai牛的牛nai还要高。我国传统的nai制品,比如两广地区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