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
就这样说定了。
送别吴勉之后,月牙儿哼着小曲,在书案前坐下,摊开一张纸,研墨、提笔,构思起下一步的计划。
今日同郑次愈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心血来chao。从说服李知府的时候起,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样的朝代,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即使本朝贸易的繁荣,使得商人地位没有那般低贱,可到底比不过士人官吏。就连两淮最富庶的盐商,都要费尽心思打点和官僚的关系。不然,郑次愈的接风宴,他们也不可能出那么多力。
换句话说,倘若没有一个靠山,想要做到如同两淮盐商那么的位置,是决计不可能的。
虽说两者相交,不过是勾结利用,那也得有被利用的本钱。像之前的月牙儿,可是连上棋盘当一枚棋子的资格都不够的。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月牙儿既然想将生意做大,必然需要寻找一颗大树。
她原本以为李知府就足以做她的靠山,哪晓得这人外表看着好,内里却是不靠谱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换一棵树。
此时最大的一棵树,莫过于皇家。而郑次愈,便是连接皇家的那一道桥。要知道,能够上达天听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像他这样的大太监,随便一句话,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可能就在皇爷心里留下一个印象。
红楼梦里的薛家,以商家之身,竟位列金陵四大家族。不正是因为,他家是皇商吗?
月牙儿一向敢想敢做。本朝如今虽然没有什么皇商,可什么事情,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这样的事,说出来吓人,可若连想都不敢想,那就不是月牙儿了。
她总不能白白的穿越一场,连个名儿都不留下吧?
描绘自己的蓝图,是一件很畅快的事,仿佛上了烂柯山,简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连柳见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月牙儿都没有察觉。
她在门外喊:“你是成仙了不成,这个时候还没睡?”
月牙儿终于回过神来,望着她的蓝图,意犹未尽。
她含着笑,将这一大张纸叠好,锁进小木匣里,又将小木匣锁进樟木箱。这才推开门,去招呼柳见青。
今天实在是热,柳见青沐浴之后,换了身纱衣,身姿窈窕。
月牙儿见了,玩心大起,同她开玩笑道:“你是什么Jing怪。化作的美人?小生一心读书,还请速速离去。”
柳见青也陪着她闹:“奴家仰慕公子,特意来自荐枕席。”
说完她还娇滴滴的,向月牙儿抛了一个媚眼。
月牙儿噗哧一声笑出来。
正闹着玩呢,忽听见外头有人叩门。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来?
住在外间的伍嫂匆匆起身,披了件衣裳去看。
院子里响起了伍嫂的声音:“姑娘,说是郑公派来的人,给你来送赏赐的。”
柳见青听了,便回房去。
月牙儿推门去看,只见两人抬着一个秀气的小箱笼,客客气气地将东西抬进她的屋子。
临走前,那个管事模样的人说:“郑公说了,一诺千金的道理,萧老板应当懂。”
等人都走了,月牙儿将房门紧闭,打开箱笼。
那是一箱雪花银。
第60章 鲜花饼二
月牙儿将那一小箱银子收好, 推开门,在屋里走来走去,就是这样子还不够。她搬了把藤椅, 坐在庭前的树下,看星星。这时候的人间灯火稀疏, 因此星星也格外亮些。又是个晴夜,星星便爬满夜空, 一眼望过去数不尽。
得了赏银, 她是开心的,然而最令她开心的, 却是这一小箱银子后头的寓意。
郑次愈的意思,想来是接纳了她的投靠。
晚风里忽然夹杂上一丝甜甜的香,是柳见青出来了。
她也搬了把小木椅出来,就坐在月牙儿身旁。
“要说这郑公也够奇怪的,怎么偏偏晚上使人送赏钱来?”
“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其实不是, 月牙儿心里明白,郑次愈之所以这时候使人送赏钱来, 主要是不想大张旗鼓的惊动旁人。也可能存了一份试探的心思。倘若她一出郑府, 扭头就去李知府那里,将今日的谈话和盘托出, 那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不过这话她不好直接和柳见青说。柳见青也识趣,懂得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于是一时静下来。
俩人坐在树下纳凉,一边看星星, 偶尔闲谈两句。
“你这几日都忙着做鲜花饼,可做出来了?味道怎么样?”
她这一问,月牙儿立刻坐直了。这一忙,她竟然把鲜花饼这事给忘了?
月牙儿忙往厨房里去,不多时,手捧着一碟四个鲜花饼出来。
“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差些点忘了,幸亏这东西放凉了吃也成。”
鲜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