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窨制花茶做成了,天家获利最多,而萧月也必定会大出风头,可这名与利同他们却没什么大关系。
赔本的买卖,商人自然是不愿意做的。
月牙儿神色如常,缓缓道:“咱们辛辛苦苦的做生意,不就为了名与利吗?‘利’字还要放在前头。我又怎么会找各位,做赔本的买卖呢?”
她将手里的铃铛摇了摇,不多时,一个侍儿便托着一套天青色汝窑茶具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她已经弄出了窨制花茶?不大可能罢?顾二少心中疑惑,不再去玩鹦鹉,认认真真的看她要做什么。
月牙儿先用红泥小火炉煮沸一壶水,将茶杯一一烫过。而后才从小茶罐里挑了一点茶叶出来。
顾二少盯着那茶叶看,感觉同寻常的茶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是纯茶,也没有花。她这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他越发弄不明白月牙儿的意思。
直到沸水注入茶壶,将茶叶泡开,月牙儿手执茶壶,往茶杯里分茶。
顾二少轻轻“咦”了一声,因为茶杯里的茶水,竟然是深琥珀色的!
他端起茶杯,不顾上烫,略吹了吹,便尝品尝起来。
这杯茶比寻常的茶叶香味更加浓厚,茶味浓郁,是他从未吃过的独特风味。
“这是什么茶?”顾二少迫不及待问。
月牙儿将茶水放凉,浅浅呷一口,才慢悠悠道:“此乃‘红茶’。你若能帮我把窨制花茶做出来,那这红茶的制作工艺,我也一并教给你,所得之利,两两平分。”
顾二少思量片刻,抬起头来朗声说:“此事重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问过我娘的意思,还请萧老板理解。”
月牙儿笑盈盈从袖里拿出一份拜帖:“这是我给茶商许家的拜帖,预备明日过了午时送去,二少爷看着办吧。”
说完,她径直起身,端起一杯红茶:“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请各位理解。这里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她将茶一饮而尽,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京城的花,开得比江南稍稍迟些。
东方将明,花苞初醒。可紫禁城外的长街上,已有许多车马官轿,连带着百姓居住的胡同也热闹起来。小家小户的闺女忙着揽镜梳妆,换上新衣裳。而重重庭院里的大家闺秀,也不住催着丫鬟看一看墙边的脚踏放好了没有,不要耽误了她们看墙外的热闹。
只因今日是金殿传胪的日子,等皇榜初开之时,必定要御街夸官的。
紫禁城外,许许多多绿袍进士心情忐忑的等候着,皆是头戴乌纱帽,穿着蓝罗袍,很是惹眼。
首辅张谦从他们旁边经过时,不由得驻足望了望,转身同身旁的次辅谈笑风生:“‘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每当这个时候,真是让人怀念啊。”
次辅望了望,目光在一人身上落定,感慨不已:“您老这诗还没念完呢,看那个少年,不正是‘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顺着他的目光,首辅张谦一眼望见了新科进士里的吴勉。
“一点没错啊。”
他们正感慨着,只闻景阳钟钟声杳杳。伴着这钟声,大明门徐徐打开。
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门铆钉上,微微闪耀。
十年寒窗,终上金銮殿。
第85章 探花酥
晨曦照在金水桥上, 将桥下的护城河水照得闪闪发亮。
吴勉的目光扫过那片斑斓,仍觉得有些不真切,他如今是真正行走在这紫禁城里么?
新科进士的队伍一路往前, 终于在皇极殿前广场上停了下来,位列众文官之后。
偌大一个皇极殿广场, 静若无人一般,皆屏息以待。
韶乐起, 吴勉亦随着众人依照赞礼官的引导行礼。按照礼数, 吴勉一直低垂着头,最多瞧见雕栏玉砌, 至于金銮殿与宝座仍是如镜里看花一般。
等漫长的礼节行完,今日的重头戏终于来了,一位红袍高官手捧金册,在最高一阶丹陛上站定,郑重其事地将手中金册打开, 朗声念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乡试、会试从后往前念名次的规矩,殿试放榜是从前往后念。是以当红袍高官念到“殿试一甲第一名”时, 在场进士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唱名的声音略停顿了一会儿, 才继续道:“杭州府高无庸——”
唱名三遍之后,新科状元被引领着入殿觐见。
等待的时间, 好似被拉长了的丝线,一根一根捆住新科进士们的心。依着礼数,考中一甲的三人,皆可单独入皇极殿觐见。
人群里的吴勉也略微有些急躁起来, 他垂下眼帘,瞧见腰带上挂着的的绿绸杏花香包,心里的急躁也被那一抹杏花抚平了,他忽然想起同月牙儿分别的时候,她立在渡口畔的杨柳下,执手叮嘱:“花开花落会有时,急不得,也不用急,有我陪着你慢慢走。”
他深深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