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了满脑子的惩戒手法,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岳阳根本没出现。
这种几乎每周都能拿全勤奖的人不仅无故旷工甚至连个电话告知都没有,我眼巴巴等了一上午都没见他来单位,不得不抹下面子打他电话。
该死的居然还关机!
我气得头都疼了,幸好朋友里有个叫麦铖的闲人路子最广,我就让他帮我查查那个姓杨的。
拿到那人的联系方式后我立刻拨打过去,万幸接通了,我也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问他岳阳在哪。
孰料那人比我更惜字如金,回句:“我怎么知道?”就直接挂断了。
再拨打一直是忙音,我还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无赖,简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按照麦铖传来的那人住址找过去,按了半天门铃却依然大门紧闭。
莫非岳阳没住他家?
心情顿时好转不少,我把脑子里的惩戒画面删去了一两幅。赶到那人所在公司,我难得低声下气、和颜悦色地向他询问岳阳的住处,那人却始终油盐不进,还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
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家公司虽然规模不小,却还不在我眼里,但既然来了那我也就顺便见了下他们的俞总,与他好好聊了会——后来听说第二天姓杨的就被派往河南处理烂尾楼项目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我半点好心情都没有,央着麦铖把本市所有的酒店、宾馆查了个遍,却始终没看到岳阳的名字。我有些慌,难道他已经租到房子了?这让我怎么找?
这种惊慌在第二天岳阳又没来单位时达到了顶峰,我最不想看到、最不能承受的情况在我眼前发生了——他存心要离开我,从我的生活中退出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知道他这个人向来如此,平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却在他自己认为必须的时候可以说最决绝的话、做最决绝的事,于己于人都能不留丝毫余地。
从某种角度而言,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狠得下心来。
整夜整夜的失眠加上团团翻滚的情绪令我头痛欲裂,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流进眼中,那种酸涩的疼痛感令我几乎睁不开双眼。但我不敢停下,哪怕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我也绝不接受岳阳从我生命里消失。
没有岳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年踏上陌生的国度时,我这样想。
而今回到原点的城市里,我依然这样想。
当年我可以逼着自己在悲伤消极里变强,而今我却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第二次。
毕竟,人生有几个六年?
可我找不到他。
之前同城网发布的房源我一个个地找过去,连夜总会那类他喜欢去的地方我也都问过了,依然一无所获。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是他。
到第三天我已经处于绝望边缘,剩下的房源没几户了,我想大概凭我的能力是找不到他了,也许应该贴个寻人启事?或者再去求麦铖帮忙,哪怕成朋友圈里的笑柄我也不在乎了。
何晴一大早就来了报社,说她不愿成天无所事事,决定为我打工。我哪有心情应付她的突发奇想,把她丢在办公室就又出去找了。
结果一如既往的令我失望,正当我一片愁云惨淡时,又接到了何老爷子的电话。果然祸不单行,曾天强做的那件蠢事我以为已经压下去了,怎奈何老爷子耳聪目明、手眼通天,到底听到了些风声,于是向我询问详细情形。
我尽量大事化小,可惜爱女心切的老爷子还是怒了,叫我立刻送何晴回家,他回国之前不准她再到处乱走。
我身心俱疲,强打起Jing神回到报社,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一阵阵欢声笑语从内传来。
那声音是……
推开门的手都有些发颤,我迫不及待地向里看去,那道始终徘徊在脑子、在心间永远放不下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一时间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仿佛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似欣喜若狂,又似怨恨满腹,整颗心都酸涩疼痛,百味纷呈下反而失去了做出反应的能力,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与何晴谈笑风生。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在他脸上,模糊了面部轮廓,显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更衬得他满面的笑容愈发灿烂,温雅而迷人。
这就是他在女人面前的样子,与在我面前时根本判若两人。
这时他也看到我了,顿时脸色大变,甚至吓得后退了一步,明显的做贼心虚。
两天来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疲惫、忧伤、绝望全部化作了滔天的怒火,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直到何晴唤了我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岳阳早已笑容全无,整张脸惨白如雪,站在那摇摇欲坠。我心一抽,知道自己恐怕又伤到他了,但想到推门看到的画面,愤怒便压过了歉疚。只是也不想再伤害他,便把注意力转到了何晴身上。
本打算立刻送何晴回去,却突然被他叫住了——他期期艾艾地解释说他没住到姓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