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置办些年货。
相熟的店铺不能进,戏园子也不好逛去。
从褪下铠甲穆尔卉念叨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宝儿,少爷想儿子的心不比她少一分,也只能搂紧媳妇安慰道:“打完仗我跟你走, 咱们和宝儿再不分开。”
可他俩毫无心情地逛着街市, 不自觉的买了糕糕,木头刀剑, 还买了细滑的绸料,穆尔卉已经开始和古鹏念叨给儿子做一套新寝衣了。
回听雨轩的路上,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曾经热闹辉煌的古家大宅也只剩下这一个院落还亮着灯。
进了他们曾经的屋子,穆尔卉立刻拿起鸡毛掸子把书架清理了,又把下人粗心没打扫干净的地方收拾妥当。
穆恩泰住进了女儿的院落,死活不肯离他们太近,反而躲进了厢房。
他拿着笔勾勾画画记录着什么,女婿和女儿已经团聚了有些日子了,她的肚子丝毫没有变化让穆恩泰有些接受不良。
穆尔卉心里还是希望多弥补少爷一些,决定这个年计划是在古家老宅过。
除夕一早她带着小皇帝祭祖,古鹏和穆恩泰在古家张罗年宴。
大房大爷年前被放了出来,领着他的儿子古腾也算是学了乖。
一早上也开了宗祠祭祖,爷俩一块儿来请古鹏和媳妇过去。
没见到穆尔卉,大方大爷陪着笑问:“侄儿媳妇呢?等等吧!”
古鹏平静地说:“领着我那继子祭祖呢,咱们祭咱们的。”
大爷连忙一屁股坐在古家正厅道:“还是等等吧,毕竟是你的正妻,理应一同祭祖。”
快晌午的时候,穆尔卉的马车才到了门口。
小皇帝被迫留在行宫里赏赐众位大臣年宴,不老厚道的穆尔卉祭祀一完就跑回来准备亲自包几个饺子吃。
进门见古鹏在主位上坐着纳闷地问:“爷怎么不传年宴?”
少爷指着大房大爷说:“还没祭祖呢?”
穆尔卉连忙应了回房去换衣裳,听见女儿回来,穆恩泰拄着拐杖站在正厅门口大嗓门地喊:“什么时候吃饭?饿死老子了。”
古家大爷一见是个穿一身蓝布棉袍的老者,头上带着狗皮帽子,棉袍外面套着老羊皮袄,咯吱窝夹着拐杖,两只手插在袖子里。
他不满道:“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怕忌讳,鹏儿你得学着管教下人。”
古鹏气得站起,亲自把穆恩泰搀扶过来坐在主位上说:“这是我丈人爹。”
他又指着大房大爷说:“爹,这是我大伯。”
这爷俩学得伶俐了许多,一块儿出溜到地上磕头道:“给,给,给,亲,亲家老爷,拜,拜年。”
穆恩泰冲着古鹏一伸手,古鹏连忙给掏了两块银子递过去,老爷子一人给了一块儿笑说:“好孩子,不用多礼,人老了不禁饿。”
厨子听见他嚷,已经开始忙活,先给他端上两盘出锅的,赶紧烫好酒。
穆尔卉已经收拾妥当了站在少爷身边,冲着大房大爷和古腾微微笑下叫了声:“大伯,大哥。”
穆恩泰摆手道:“快去快回,鹏儿给你祖宗多烧点儿香,让他们保佑我闺女多给你生几个。”
头一回除夕祭祖,穆尔卉还是古鹏的通房丫头,一路搀扶着太太过来,最后按照自家男人的辈分以妾礼跟在最后面磕头。
这回显然早到多时的二房一家已经在院里恭恭敬敬候着了,古家三爷过世,这两口子就代表三房行礼。
祭祖完成出祠堂门就见二房老爷被一群要债的堵住了,这老小子欠人家钱比秃尾巴狗都横,不忿道:“我们古家上面也是有人的,欠了你几个钱又黄不了!”
古鹏拽着媳妇上车,微微摇头叹息。
家里碍于孝期不能张灯结彩,可也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
穆恩泰扒拉着算盘子,拿着一个本子不知记录着什么。
古鹏笑着调侃:“爹这是算账呢?有这闲工夫我铺子里的账目帮我核对下才是。”
两口子凑近了看发现是一本老黄历,圈了些日子,下面记录着俩人的房里事。
气得穆尔卉一把夺过脸红道:“不怪你孙子叫你公公,还弄出起居注来了!”
穆恩泰理所当然道:“你身为皇储,起居注自然是要有的,我们爷俩说好了的,一三五姓古,二四六姓穆,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二出来,我催催是正常的。”
古鹏劝道:“爹,等打完仗我们俩努力,这么乱糟糟的,万一伤了胎更糟践媳妇的身子。”
穆恩泰不以为然地指着女儿说:“她娘就是把她生在军帐里,我们滇国的女人没那么娇气,和男人一样打仗,和男人一样当家主事,也没耽误生孩子。”
古鹏抗议道:“我媳妇身子弱,这胎要是好好养养,我们定然能儿孙满堂。
我可是名医,爹您不会光想要个老二吧?你给我点时间把媳妇身子彻底养好,这小四小六都没问题。”
穆恩泰总算是把绷着的脸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