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最后的两天就在和同桌的瞎唠中度过,期末考试如约而至,魏雪呈看到考题的时候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什么很难的题。
只是逃不过考试定律——有些题明明记得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但就是想不起来。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发挥得还行,是一贯的水平。
他考完出来有点懊恼,怎么和宿清泡在一起这么久了,没找宿清问半点关于学习的问题?但凡宿清教他一点两点,他也不至于“不会做的化学题全部选C”。
肯定是因为宿清长得太好看了,每回一看到宿清他脑子里就只有“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呢?”,别的什么都不剩了。
魏雪呈站在花坛外面,一边谴责自己太不争气,一边等着宿清给他发消息——
宿清说自己有点事情,让他考完之后在花坛等一会儿。
学生匆匆出校,早在周四或者周五那天大家就收拾好了东西,只等考完就直接拥抱假期。
站了几分钟,魏雪呈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下午的太阳比起中午毫不逊色,饶是他站在Yin影处也还是觉得晒得发晕。寻思了会儿,魏雪呈给宿清发消息:【晒得头有点晕,我先回教室。】
宿清没有回他,魏雪呈想到自己座位的窗户可以看到花坛,也不怕错过宿清,踌躇了会儿还是上了楼。
脑袋晒得太晕了,之后再跟宿清解释吧,他真的很不舒服,万一中暑事情就大了。
学生都忙着往校外走,楼道里倒是很安静,越往楼上走喧哗声越远,魏雪呈透过教学楼的走廊能看到对面的高三栋。
高三栋的人可能比他这栋楼的还多点,因为高二的暑假会补课,到时候坐的是高三栋的教室,所以会有学生提前把一些书搬到那边去。
这时候偶尔看得见一两个人在对面走廊上路过,魏雪呈忽然生出一点压力,想着暑假真的要找宿清好好补习了——
他这个成绩高考必定和宿清考不到一个学校。
不要分开,不想分开,所以要好好读书。
魏雪呈天生就是很死脑筋的性格,认定了一件事后不管事件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换个方向思考?”。
就好像之前确认了和宿清是炮友,他就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地往那个身份上靠,非得要被宿清收拾一顿,再逼他自己脑筋转明白才能想通。
现在知道了想和宿清在一起,也得到了宿清的回应——是回应吧?应该是的,宿清说不会骗他,应该就意味着不抗拒他。
那魏雪呈就什么事都要先想一想宿清,因为是“恋人”,起码他把宿清当恋人。
魏雪呈又有点无语,刚刚还在想暑假要叫宿清帮自己补习呢,现在就满脑子情情爱爱,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他走到教室门口,隐约听到有点人声,但不是16班的。
16班里空空如也,放眼望去桌上连书都没有一本。
魏雪呈正要进门,又听见那道人声高了一些,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却感觉有点耳熟。
是宋诗蓝。
声源是17班那边,宋诗蓝怎么会在17班?魏雪呈莫名想到宿清说“有点事情”,该不会和宋诗蓝有关系吧?
他往那边走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太投入,竟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而后魏雪呈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宿清。
宿清坐在课桌上,半侧着背对后门口,魏雪呈看不见他的脸。
宋诗蓝在解自己的扣子,从领口的第一颗向下,露出漂亮的天鹅颈还有锁骨,她穿了件黑色的内衣,和肌肤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说:“……他可以给你Cao,我也可以。”
魏雪呈在她脱衣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闭眼,这会儿又兀地把眼睛睁开,心想什么东西?宋诗蓝在讲什么?什么可以不可以?
大脑一片空白,魏雪呈甚至忘了挪步,看着宿清从课桌上下来朝自己的方向走。
宿清有点诧异,似是没想到他会在这儿,但很快就拉住他手腕往外走。魏雪呈没回过神,绊了一下,宿清索性把他拉到16班的教室里。
16班桌椅多,倒是好藏人,他一低头看到魏雪呈眼圈又红了,哑然失笑。
“又要哭了?”他低声问。
魏雪呈呆呆地看着他,蓦然想起刚刚看到的宋诗蓝。
宋诗蓝的身材很好,起码比他像女孩子多了,他发现到宿清是被很多正常人喜欢着的,这一刻魏雪呈难过起来。
不是因为宿清的反应难过——宿清看都没看宋诗蓝,也不是因为什么吃醋的情绪,是因为他自己。
他是畸形。
决定不再做手术之后,魏雪呈就再也没办法以平常的眼光看待自己,因为他再也逃避不了身体上那些奇怪的器官了——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以后会正常的”,所以才表现得那么自然。
魏雪呈蹲在墙边,感到宿清的手在摩挲自己的脸,抬起头哽声问:“你会、会不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