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幼童的诡异哭声在寂静的福利院中回荡,时远时近,时微弱时响亮。
门锁突然动了动,发出咔啦的金属音色,门把轻轻转动,房门被打开一个小角度,露出一只棒球棍,紧接着是戴着塑料手套的右手,而后套上鞋套的脚伸进来。
吉川这时正仰躺着,他很疼,上原的动作很大。
当看到上原身后的黑白婴孩鬼面,吉川瞳孔微放,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上原这时还在动,但由第六感而来的意识渐渐体会到不对,隔在门外的沉闷声响好像近了很多......
他一偏头,和黑白婴孩面具撞了个脸对脸,直接吓走他半片魂,整个人软成一滩泥。[真的有——]
“啊!”没等声带完全发挥,一阵脑后侧的剧痛使上原失去意识。
“呼——”门外的声响还在继续,徐佑后退半步,轻喘两口气,用球棍费劲地把白花花一团推下床,并就着这团擦了擦棍上的血迹。[敲对位置了。]
和床上扯来被子遮住自己的吉川隔着面具对视几秒,转身走出房间、关门。他在走廊里静悄悄走了一圈回收设备,离开福利院,并把大门的旧锁重新套上。
吉川目送和黑色衣襟不同的浅青色背影被房门隔绝,动了动,缓慢地穿好衣服,下床一瘸一拐地去把房门反锁,然后回来钻进被子里。
福利院重归静谧。
一身白色/网球套装的徐佑背着网球袋,七拐八弯走到高级住宅区的花园里,在椅背后停住。他从网球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彩色报纸铺在地上,坐下来,打了个哈欠。
他这天晚上只休息了三个小时,十岁的身体确实支撑不住。把头埋在膝间,昏昏沉沉地小憩,空旷的室外风声给他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使他时刻保持警惕。
天空渐渐发白,四周变得清晰一些,四五点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洗刷着道路上的风尘,也落在徐佑头顶、手臂和单薄的衣服上。
小孩子动了动,没有抬头,尽量留存住臂弯间的温热。
雨水和清风悠闲地梳洗公园道边的树枝绿叶,顺带着滋润憋足了气想要长高做大的嫩草。
不知过了多久,晕晕乎乎的徐佑突然感到不再有雨滴落在身上,呼吸一滞。[谁!]
往后仰倒抬头的徐佑扶着身旁的网球袋,与撑着伞的幸村对视。
“呼——呵——”恐慌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点被抓包的尴尬。徐佑撑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顺手把报纸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然后背起网球袋,和给他撑伞的幸村对视。
“......”细密的雨点落在幸村深蓝卷发上,徐佑把伞柄往他那推了推,“别淋雨。”
“那你就走近点。”幸村说完主动上前两步靠近徐佑,“我只带了一把出来。”
从天而降的雨滴本就因风倾斜,又因两人的缓步移动窜到被遮蔽的伞下。
徐佑斟酌一下说辞,率先打破寂静:“我...没睡好,提前出来晨练...结果没想到下雨了,所以...”
“天黑着出来晨练?”幸村稍稍歪头,前倾斜身看向徐佑正脸,“神木君,昨晚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不愧是幸村Jing市。]徐佑心中轻叹,避开幸村的目光:“并没有,确实是睡不着才出来的。”
“呵。”幸村漠着脸移开视线,“好吧。”
气氛再次冷下来,比风吹在身上的感觉还冷。幸村撑着伞,脚步稍微加快了些,使得徐佑也急走几步跟上。
回到幸村宅后,幸村什么也没说,自己回房间了。徐佑也回到客房里梳洗整理。
[可能要感冒。]徐佑穿上小西服,身上回暖一些,然后去床边蹲下收拾网球袋。[衣服前面全涂黑了,回家得洗很长时间吧?]这可是他穿过来的礼服!
“叩叩。”
“幸村君?”
幸村面色温和,端着一小碗棕黄色的汤递给徐佑。
“......”徐佑站在门边端着小碗,叫住正打算走的幸村,“幸村君。”
“嗯?”
“请问...幸村君是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谁知道呢。”幸村垂眸淡笑,“我还没来得及戴手表。”
“那个,”
“神木君还有事吗?”
“嗯。”徐佑双手捂着小碗,欠身郑重道,“对不起。”
“哦。”幸村不知该作何表情,“我不知道神木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不用道歉。”
“不,天地可知。”
“......”幸村凝视面前的人,十多秒后,径自回房间,关上门在床里翻滚。
他在生闷气,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或许是因为神木带有目的性的借宿辜负了他一番好意?还是作为他的好友竟然隐瞒欺骗他?
让神木觉得必定要做的事情,费尽心机去达成的目的,除了网球,还有什么?
归根结底,只需一个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