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巨大蝗灾,民不聊生。
赵蝶蝶跟着爹娘逃难,路上,爹娘都病死了,他饿的走不动路,蜷在一颗干枯的树干下,不时有苍蝇落在他裸露的大腿上,他都没有力气挥开。
后来……
后来有一辆马车停在他身边。
马车上下来一个娇小的小姐,赵蝶蝶眼睛都花了,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能听见那位小姐吩咐人给他喂了水喝,后来,他一直喊饿,那位小姐就把手里的拳头大的两个烧饼递给了他……
他喝了水,吃了饼。
好一会儿,眼睛不花了,睁开眼,见那小姐念念不舍的看着他吃饼,Jing致的衣裙,玉雪可爱的面容,让幼小的赵蝶蝶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那小姐问:你叫什么啊?
你怎么不说话,你的嗓子受伤了吗?
你要不要再喝点水呀?
小姐,咱们快走吧,小心这人身上有虱子,说不定还有跳蚤呢!
跳蚤是什么?虱子是什么?
是脏东西,是脏东西,快走吧!
他不脏呀,他好好看哦,我想给他咻咻脸。
哎哟,我的小姐,说了多少次,不是咻脸,是洗脸。
该走了,您可别咻咻脸了,回头老爷要着急了。
最后那小姐说:我走了,你不要躺在地上啦,地上好凉的。
马车从他身边开走,车窗有只小手伸出来,朝他挥了挥,就像在跟他道别。
“原来,不是烧饼啊……”赵蝶蝶忽然落下泪。
他没意识到自己落了泪,一旁的火烧铺老板瞧见了,却没敢作声。
只等赵蝶蝶狼吞虎咽吃完了,这才过来,递给他一杯水,问道:“俊生,你瞧,我家的火烧,好吃吧?”
“嗯……很好吃。”
“这酒喝多了伤身体,还费钱呢,我看俊生你这么个身板,还是在家里好好念书为好,这么在外头晃悠,遇着偷,指不定被打晕扔城河了。好几年前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呢,这几年朝廷稳当,上京这样的事情才少了许多。”
正感叹着说些朝廷稳当的话。
忽然街口有人跑过来,急冲冲对着火烧铺老板道:“老徐,你听到消息了么!皇上遇刺了!”
“什么!?”
这会儿街上的人少,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人人震惊不已。
有那惊的从街边馄饨铺子蹿出来的,急急问来人道:“怎么可能,这种消息怎么会传出来!李三,可别开玩笑,你怕不是想吃板子!”
“是真的,听说姓严的狗贼也死了!”被称为李三的中年男子大声道。
若说皇帝遇刺的消息传出来叫人觉着荒谬,严崇之死的消息,则更让市井里炸了锅,一时人心惶惶。
“真的死了吗?”
“应该是真的!”
“什么应该啊,你能不能给句准话!”
“你们去看啊,西街上都是兵……”
“可别乱说话!这叫京兆尹听了,没你好果子吃。”
“上头即便真遇刺,怎么会这么快传消息出来,李三你莫不是听错了。”
“姓严的狗贼真死了么?”
“苍天有眼……”
市井里闹哄哄,赵蝶蝶吃完烧饼,酒也醒了不少,听了这个消息,想着苏枣早就杀了严崇,拖延了还这么多天朝廷才传出来消息,今夜上京城里必有变动。
想到这里,赵蝶蝶拍拍脸,将吃饼的油纸塞进怀里,转头记下火烧铺的位置,酒坛也不要了,拔腿往客栈赶。
这边,苏枣正在挑珠花。
她已经买好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只有元九的珠花,一连看了几个铺子,都没有元九要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元九记错了,她问店家,都说元九要的款式,早就过时,不卖了。
苏枣买不到,只要要了几个最时兴的挑,还没挑完,忽然门外进来人,说街上有大动静,她放下珠花出去瞧。
只见街上忽然多了好些人马。各个举着火把,穿着兵甲,手握在刀鞘上,如猎犬一般巡视着整条街。
还有人敲着锣,大声呵道:“朝廷有令,戌时宵禁,所有人等,速速归家,街上不许逗留。违者格杀勿论!”
“不得拥挤,速速归家……”
“紧闭门户!”
“朝廷有令,戌时宵禁……“
店铺里,几个女眷有些不安的议论着:“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店家派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听派出去的人附耳一说,立刻就慌了,急忙对店里的客人大声道:“诸位明日再来挑选吧,速速归家才是啊!”
苏枣心觉有异,见店家面目宽厚,随便抓了几只珠花买下,一边买一边问店家道:“还请告诉我,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店家慌忙帮她将珠花包起来,小声道:“听说皇帝遇刺,姓严的那位,死了!姑娘快回家吧。”
遇刺?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