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那两人一唱一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不愧是凌师妹长大的地方,连空气都是甜的。”这是拿着罗盘左顾右看的丁衍。
“一会儿见了玉柄掌教,他要是觉得我一表人才,突然说要和我凌师妹完婚……我是欣喜若狂的答应呢?还是故作矜持的答应呢?”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玄咸。
“大白天的别做梦,成亲也讲究前来后到的,按规矩,怎么也得我入了洞房才能轮到你。”
“哼,这世上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笑的好大声呐!”
“啪!”
带队的赫连言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拯救二仙山摇摇欲坠的脸面。
作为最早的旧人和最鲜的新人,韩焉和微北生觉得膝盖上插满了刀,等到他们看到缀在队尾的李溪客脸上明晃晃的“过瘾”,那可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是庞太真了。
只见他舔干净嘴角的糕饼渣,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脖子上挂着一块金子打的小牌子,上书“护山神兽”四个大字,看起来真是分外有排面。
“几位压寨夫人不要心急!”他胖手一挥,碎渣一地,“洒家这就带你们去见大王!”
说完,他小屁股一扭,吭哧吭哧的爬起山来。
玉泉山眼下已被分成了内外两山,外山就是他们脚下的土包,专门负责承接封神榜的事宜,内山则是天上飞的那个,光在外面看着就让人羡慕的流口水。
三位掌教都是曾经历过玉泉山鼎盛时期的,到此也算旧地重游,倒是几个小的甫一踏上虹桥,就深深感觉自家的山门被衬成了窝棚。
在虹桥的尽头,段情正拿着一串长长的名册,就听他对面前的人群说道:“跟三师妹有婚约的靠左,没婚约的靠右。”
这是什么分法?
众人闻言一愣,就见左边孤零零的站着杨鸿轩,他还颇有兴致的与人点头致意,而右边的人就多了,但有那么几个眼冒绿光,似乎恨不得挤到左边去。
“被大师姐治过的去甲字格。”
有一群垂头丧气的年轻侠士走到了甲字格里。
“想来找我的去乙字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段情念这句时充满了心痛。
有一群更垂头丧气的姑娘去了乙字格。
“其实就是怕他们打起来,血溅旁人身上。”庞太真小声解释道,“平日里明明都是正经人,偏偏遇上这事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然而他声音再小也躲不过段情的耳朵,这位练了童子功的大众情人只觉萧瑟的寒风吹满了脸:
别问,问就是桃花煞真的是煞。
人一辈子能见到几次一群人为了你打架!
他成天提心吊胆,就怕这群家伙哪天想通了,决定联手先干掉他这个罪魁祸首!
好在老天爷出品的命格还是很有保障,起码现在还没人想通……
对此,微北生言不由衷:“贵派多虑了,我与康乐郡王及几位师弟一直相处甚欢。”
“……不,”庞太真看着微北生,眼神复杂,“我们主要是怕你们被揍。”
微北生:“……”
“请问,”然而这事还没完,一向以端庄文雅示人的牧妙音端庄的举起手,问了一个端庄的问题,“那找玉柄师兄的站哪格?”
“您、您要夜袭我师父?”段情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我们师兄妹的事怎么能说夜袭呢,”牧妙音十分端庄的红了脸,“那叫秉烛夜谈。”
为了能够染指我们这份诺大家业,你堂堂一一位掌教竟然要出卖色相!
段情抬手捂住心口,决定一会儿就让他们统统滚蛋!
点齐了人数,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那山顶走去。在这段路上,段情出乎意料的沉默——不是他不想炫耀,而是他也不知道那些地方是干啥的。
时间太紧,还没来得及逛呢。
不过就算如此,所见所闻也足以这群穷光蛋流下羡慕的泪水。
是以,当他们来到正殿,望着那雕龙画凤的屋檐时,不少人竟然已经感到了麻木。
为了享受一把被人排队恭贺的快乐,玉柄真人难得换上了掌教的礼衣,一脸严肃的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乍一看还真的有了几分得道高人的意思。
凌玥和方笙分立于他的身后,一人持方印,一人拿静瓶,二人都生的纤妍多姿,配在一处,倒是如画一般。
毫无疑问,这个阵仗很能唬人。
别看在场就数玉柄真人修为低,可他见过的场面多、派头足,一句“道友请坐”愣是说出了“众卿平身”的气势。
当然,没有人真的坐——因为没地坐。
玉泉山存的那些蒲团都是三百年前的旧物,一碰就灰飞烟灭,而短短一日还不够采买新的,是以诺大的宫殿里除了玉柄真人屁股下面这个,竟然啥都没有。
玉柄真人装逼失败,场面分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