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8023号囚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专属牢房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轻轻念出这一句。恶魔岛的看守照例巡视着这建于地下的昏暗监牢,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很不同寻常的,看守默默想到。
这个有着天使般容颜的囚犯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但他也不无辜,罪恶的毒焰在他的血里奔腾。他是两个囚犯苟合生下的罪之子。不过这并不是他被关在这里的原因,这个鬼地方只进不出才是真正的原因,包括他们这些看守在内,只有死亡才能带给他们解脱。
恶魔岛的女囚怀孕,或主动或被迫,总之是很常见的,而往常这些孩子是活不下来的。
恶魔岛的男人比起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况且他们又怎会在意一个群交出来的杂种。而欲念是无穷无尽的,往往孩子都会在孕期流掉,但这实在是件值得称道的好事。
天使一般的孩子,又怎能在恶魔的岛屿存活?
这个囚犯是个特例,他顺利地出生并长大。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出生的时候,就在监狱的第九层,也是最底层。这一层的囚犯是最弱小的,而第九层的“主人”——这一层最强的囚犯,突然对新生命的诞生产生了新奇的情绪。
他想要看看,在恶魔岛长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于是他随意地命令一个女囚必须把孩子生下来,女囚的身体早就在恶魔岛变得千疮百孔,想要生下一个孩子又谈何容易,于是死亡变得理所当然。8023号是被人生生从肚腹里掏出来的,因为女囚生不出来。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动力,她知道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罪恶的地方了,她无所谓这个孩子的结局,她又不爱他,Cao那么多心做什么。
8023号出生后,被第九层的主人吩咐这一层的囚犯必须让他活到6岁——足够了,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拿刀了。
而第九层的主人也在6年后死去,他死的时候这个可以拿刀的孩子对他郑重地道了谢,他狂笑着从容赴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活着与死了并没有太大区别,而且他已在死前感到了愉悦,更称得上死得其所了。
第九层易主。
而在往后二十年,第八层、第七层、第六层一直到第二层,主人都渐渐变成了眼前这个有着天使般容颜的囚犯。
第九层的原主人想的不错,天使是无法在恶魔的岛屿存活下去的。
他是晨星。
传说,晨星自天际陨落,经历九个晨昏堕入地狱。
传说,只要能到达顶层,就能离开这个监狱。
所有囚犯都认为他能到达顶层,看守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到达顶层难,但也不难,至少对8023号,看守觉得这是必然的,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够阻拦他。
但今夜有些不同寻常,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不久后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看守的预感成真了。
人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却不能得偿所愿。
当他被从顶层而下的8023号一刀封喉的时候,他只感到了难言的解脱,好似死神的降临使他的灵魂都变得轻了起来。
看守陷入黑暗前最后的印象,是满地的尸体,还有满目的红。
血光混着火光,这个败坏腐朽的地方终于迎来了终结。
8023号凝望着“天空”的方向,任凭身体变得温暖起来。最终的最终,只有死神给他以温柔和自由。
他闭上眼,做起了一个悠长的梦,那是个很美的梦,梦里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天空。
艾萨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口中无意识喊道:
“火!”
余辜自黑暗中睁开银灰色的眼,随之坐起身来,“怎么?”
艾萨转头看向余辜,心底有些压抑的难过又有些疑惑,但他把这些情绪压下放在一边,率先跪坐起来。
“对不起雄主,吵醒了您我!”
余下认错的话语艾萨张了张口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雄主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头上,还温柔地揉了揉,艾萨浑身都发起烫来,裸露着的皮肤也染上了好看的颜色。
“怎么了?”
艾萨红着脸呐呐地回答道:“雄主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嗯。”余辜把他拉起来,又轻抚他的颈侧。艾萨被雄主的动作和眼神熏得脸热,小心翼翼地握住雄主的手腕,“雄主,要做吗?”
余辜突然笑了,稍纵即逝,然后一把拉过艾萨坐到自己身上,艾萨下意识抬起了身体用手臂撑着以免压到雄主,余辜环过他的腰微一用力就让艾萨坐实了。
“小雌虫,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怎么,想要?还是害怕想要我哄你睡觉?”
余辜的手下移覆上艾萨的屁股揉捏了起来,艾萨羞耻地将头埋下,小声却诚实地回答着:“都想。”
余辜捧着他的脸抬起,眼里满满的愉悦,艾萨在雄主平淡而专注的眼瞳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