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是被饿醒的。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被窝里暖和得他不愿睁开眼睛,枕头布料散发着洗衣ye的清香。伊格舒服地翻了个身,向下陷入柔软的床垫。
这是在哪儿?
伊格浑身一颤,睁眼面对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暖阳自半敞的窗帘斜斜射入,照亮了全然陌生的房间。他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想了半天,模糊忆起自己最后在阿露尔怀里睡着了。枕头旁放着干净的新衣服,应该是阿露尔替他找的。在这里过夜的人往往都会有需求。伊格套上,尺寸稍稍大了些。他对着卧室的大镜子将皮带扣到最紧的一环,整顿好以后下楼,看见阿露尔果然坐在客厅。餐桌上剩着半杯咖啡,金边盘子下面垫着白色餐巾,里面摆了两块曲奇。
阿露尔听见脚步声,停下涂口红的手,抬起头。“醒了?”他打量了一番伊格,露出微笑,“我的品味不错。”给的衣服是最普通的款式,但伊格本就没多大,得以穿出学生简单的清爽感。
墙上的挂钟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他这一觉睡得相当沉。阿露尔将化妆包收起来,站起身。伊格才发现他身着一套华丽的礼服裙,胸前的曲线撑起弧度。
“出发吧,我送你回学校。”
天边悬着彩虹。雨后的城市积水未退,在马路上点起一团团光晕。昨夜里德尔的车开得太快,伊格根本来不及关心方向。正是大白天,这条路上的许多店铺却黑着灯,行人寥寥。
开了一段行程,阿露尔忽然将汽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稍等。我拿个东西。”他拿起手提包,推开车门下车。
伊格放下车窗朝外看去,看见一家简朴的诊所。穿着白大褂的金发青年正坐在诊所前的阶梯旁翻看一本杂志,几只流浪猫伏在他脚旁小口抢食纸盒里的猫粮。随着刹车声他抬起头,伊格看见他金边眼镜下蔚蓝的瞳孔。
“你怎么来了?”他说,“今天是我值班。”
“换个包。”阿露尔从他身边走过,“今晚有宴会。”
青年点头表示明白。他看着阿露尔进诊所,目光移到伊格身上,用杂志掩住半边嘴型。
“看不出来啊,哥们。”他低声说。
伊格疑惑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匆忙道,“我们不是……”
他摇摇头,显然不打算理睬伊格的辩解。
“他快四十了,”他手指了指诊所里面,“最喜欢玩你这样的小年轻。”
伊格愣了。他忆起昨夜见到的身体,完全无法和男人的年纪联系起来。
“看在你比这个位置上坐过的大多人长得还行的份上,”他似笑非笑,“不要对‘维纳斯’动心,结果会很惨。”
这话很耳熟。伊格想。好像什么人也对他说过。
“你在说我什么,雷纳托?”阿露尔推门而出。
“什么也没有,姐姐。”青年借杂志点了点阿露尔,“你口红没涂匀。”
阿露尔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踩着高跟鞋又噔噔回去。
那个叫雷纳托的青年转头打量他。
“我只是好心提醒,决定权在你手中。不过假如你还能再上一次这辆车,”猫粮已经见底,他合上杂志,俯身捡起纸盒,回头朝诊所走去,“我倒挺想和你交个朋友。”
玻璃门后的阿露尔和那个人交待了几句,走出诊所,坐上驾驶座。
“你和他一起工作?”伊格关上车窗,“那是个Alpha吧。”他刚才在阳光下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柠檬香气。从外面看去诊所的空间不大,估计就他们两人。没有标记的Omega和Alpha共处一室,想想都很危险。何况阿露尔美貌非常,很难有人不动心。
“想多了。”阿露尔放下遮阳板,启动汽车,“他孩子都快上学了。”
“……哈?”
他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多少吧!
阿露尔真的就将他好好放回了学校,并在几天后寄来了衣服。他在短信里表示穿走的那套直接送给伊格,不需要再还,就此消失在伊格的生活中。
落在卢卡斯家里的书神秘地回到了寝室。伊格再去时那间房子已经人去楼空,新的住户正往里面搬东西。已经暴露的据点不能再用,伊格明白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卢卡斯。
只能希望他平安长大。
春季的新学期果然没有雷克斯的课。有好事的学生问起,学校一概答复他有工作调动。从家里回来的希得又圆了一圈。他好像忘记了帖子链接的事情,伊格也没再提起。雷克斯已经消失了,里德尔也告诉了他很多,再查下去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不过是一段关系,兰登的前任能组场足球比赛都不关他的事。
还是跟希得窝在宿舍玩游戏舒坦。
伊格在同学圈子里其实相当受欢迎,他脑子聪明,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然而希得简直是个社交炸弹——去哪儿哪儿就清场。因为这个蠢蛋一旦跟Omega说话就开始紧张,信息素不由自主乱冒,呛得人们纷纷逃窜,久而久之便成了活动黑名单。伊格拿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