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婆子同她说的话,心里头冒出的念头到不是她,却是想着是不是丰赢出了岔子。
他之前惯会玩闹的,伤了身子也说不得。不过她大梦一场,到底两世,其中若有变故也说不得准。
这般,一个早晨,练容华便有些惴惴。
待吃了午饭,练容华一个人瞧着账本,越是两刻钟,碧露进来,悄声说道:“夫人,大夫来了。”
练容华点了头,这就去了前厅。她半躺在塌子上,又放了屏风,只从中间探出手了,手上又盖了帕子,这才叫大夫进来。
这大夫是蒋婆子外头私找的,是个颇为守规矩之人。
一番查看后,大夫只说里头的贵人体魄健康,气血充盈,没有半分不妥的。若是不放心,他开一副养生的药方便是。
如此,练容华就放心了。
只送走了大夫,蒋婆子仍旧皱眉,“夫人,您若是无碍,那公子爷那边如何说?”
练容华便又为难了,若丰赢不能人道也便罢了。自可以此让他去瞧大夫,好生调理。可他夜晚时…分明……
练容华面色红了几分,一时寻不到借口让丰赢去瞧这病了。
章节目录 匀分嫁妆
这到为难住练容华, 如今大夫虽说她身子无碍,只丰赢也是人道无碍,自古以来,这事儿多是怪女子无能的。若是她有个两三年未孕,便是老太太并着李婉歌再欢喜她,也是要给丰赢纳妾的。
再退一步说, 便真定了是丰赢之故。
在子嗣一道上, 男子身子出了变故,此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旁人晓得了, 私下笑闹丰赢怕是少不了的。
如今, 丰赢待她甚好,练容华多少也真心为他谋划几分,也不希望着丰赢丢了面皮,脸上难堪。
这会子一想, 练容华倒是真为难了。
见她沉思, 蒋婆子小心上前,细细道:“夫人,公子爷那事儿是否……”
这般问,练容华大梦一场, 算是两世也略微有些羞意, 连连道:“此事婆婆放心,夫君身子健康。如今,他也少了去外头饮酒厮混, 加之年轻气盛,有些时候,我…我到也招架不住……”
蒋婆子神色如常,半晌才道:“既如此,那怕是公子爷之前个到处厮混,坏了阳Jing。夫人也莫要担心,我去配副药方来,回头做成了药膳,只慢慢调理公子爷身子便是。
公子爷既能人道,身子也无碍,不过就原先亏空些。修养几月,也便无碍。便是夫人这儿,虽大夫说了无事,但也可吃些补品、药材调理身子。”
练容华自然应下。
“一切婆婆做主就是。”
说罢,此事便定下了基调。练容华也只等再过个三四月瞧瞧,若还未有孕,便私下同丰赢先商量几分。若有了,那自是万事大吉。
如此,时间也便悄然过去,丰府无事,转头也到了四月初。
这日,到也不是旁的,只练容华清晨推开窗户,忽的发现原先冬季积雪、落霜已经半分不见,只一些花坛脚边儿还有些许积水。
晨日间早风,也没了往日寒冷,反倒显出了几分春日独有的柔和。
练容华原先未仔细想,这会儿回了神到是惊醒过来,原来她来了丰府这儿也有近一年了。再想想大梦之景、出嫁之景,竟然恍如隔世。
“夫人,如今虽过了寒季,外头一些个树儿也发了嫩发。只晨日到底还冷些,老人家常有倒春寒之说,若是过了寒,比着寒季还厉害几分,您该仔细才是。”说话中,碧露已拿了一件披风便给练容华披上了。
练容华回了身,面色一片轻松之色。
“这冬日里穿的厚,外头也冷,我时常也不外出,只在家呆着。如此一来,竟然憋闷的有几分差了时间。今日一看,外头竟已经草长莺飞了。”练容华带笑,穿衣洗漱,慢慢说道。
“可不是,我还记着原先雪很是厚重的。哪里想,这仿佛突然才没了似得。”绿宜道。
她也是有几分感叹,如今日子不差,公子爷虽没多少出息,却也安稳了起来,待她家小姐也不错。
总归,她家小姐这一辈子稳妥了。
幸亏当日未随那石猛离去,否则,她家小姐此刻如何她哪里能够晓得。那石猛说起来,她们也了解不多。
若是歹人,离了川南发卖了她家小姐,那又能如何?便是真成了亲,丰府一年,绿宜也不是原先闺阁小姐身边的懵懂丫鬟了,也看明白了几分人情世故。这贫贱夫妻百事哀,哪里有现下自在舒坦。
现在还叫绿宜有几分忧色的便是到了这般长时间了,她家小姐迟迟未有孕,到底不圆满。老太太那儿其实也有几分急了,这一两月来,时常让来莺儿送些补品叫练容华吃,意思不言而喻。
这边绿宜压下心思,练容华也差不多换好了衣物笑道:“既化了雪,寒气退却,到了夜间为我多加一些床褥便是。原先放着的炭火早些撤了,虽是上好的厢竹炭火,到底还是有几分烟火气,闻着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