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些话儿便不好说。
是以,她只给绿宜使了眼色。二人心知肚明,便领了安心小心退了出去。
待屋内门略微合上,丰赢便一笑,自顾自紧挨着练容华坐。
“夫人,我做这事儿自觉还是不错的。不过说不得父亲那儿得骂我,你还得帮我拦一拦,不然我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呸!”练容华嗔怒的啐了他一口,“胡说些甚么,父亲母亲尽数爱你,何苦会打死了你。莫要胡说,咱们如今好好的,甚么死不死。”
丰赢连连作揖,一副唯诺模样,倒叫练容华哭笑不得。
待两人闹了会儿,练容华才慢声道:“夫君,现下你想做些个正事,我总是支持你的。你做这流光彩衣,想法倒是好,不过一点消息未同父亲说,到底也不妥了些。
咱们还年轻,有些个事儿心里头想的好,做出来了难免差些。到不是夫君你能力不足,有些个事儿自有它的规矩跟法度,咱们是经验不足。
回头等父亲允了你不考功名了,你便多跟外头掌柜们好好学学。父亲那儿,也多亲近问候一些。他瞧着严厉,只你是他的亲骨rou,他哪里不爱你,哪里会不上心教你?”
“夫人说的有礼。”丰赢沉思片刻,到也觉察出此番自己过于急迫了。
自他跟练容华修成正果,知晓在功名一道上注定不会成就之后,丰赢便想着赶紧在生意上上手。如此一来,叫练容华知晓他已然改了,不似往日胡闹,高瞧他几分。二来,也是让丰光济并着老太太知晓,他当真不是读书的命。
如此一来,也就憋了气想一鸣惊人。
先下仔细想来,他之前个想法多有些幼稚了。
便说将流光彩衣单去送皇后娘娘,他们春种献礼,那是朝贡之时便将物件送上了,哪里还有另外的时间见皇后?不说时间,他们也没那个路子托人在皇后面前提一嘴。
便是真送了,皇后要了,他们丰家说不得也要落个谄媚之名。
此番也就罢了,若丰家日后有后人争气一些,真得个功名,出入朝堂之上便自然被划归到了皇后那处。若将来皇后之子真得了皇位便好,若是不然,丰家如今怕是最后的富贵。
这一想,丰赢也是后背生汗。
练容华见丰赢回转了心思,心中也便暗中点头,两人之后又细细商量一番才定下主意。
此事不能再拖,还有三日便要上雍城,离去之前,丰光济必然要检查一番敬献之物的。与其等丰光济自个儿发现不对劲,自然是丰赢这儿自己老老实实交代来的好。
如此,二人便定下了今晚先走老太太的门路。
晚间,练容华并着丰赢二人联袂去了老太太那处。老太太自是开心,一番用食,只等饭后漱口,练容华便有意流露出几分为难、心不在焉之色,老太太心中自有沟壑,便立时问练容华可是遇到了难事。
练容华瞧了丰赢一眼,借此将事情说了。
待说完,老太太面色似惊似忧,只用手指了丰赢,颇有几分怒气,“你胡闹!往日里,你外头不着正事,我也不怪你,只当养坏了你,但到底根子未坏。
如今到好,你做出这种事来。你小孩子家家的,知晓个甚么!此事若是一个不妥当,咱们便是满门抄家的命!”
丰赢头一次见老太太这般愤怒,面上也是一慌,只在老太太跟前就跪下了。
老太太气的连连喘气,一旁来莺儿赶忙帮助顺气,又叫小丫鬟端一碗茶来。待气顺了几分,老太太仍旧怒骂。
丰赢满脸苦恼之色,“老太太,孙儿实不知自己闯下大祸,原也是为了家中想个好注意。先下,孙儿晓得错了,还请老太太原谅几分。回头我父亲必然要打我,老太太在帮我周旋周旋。”
听他叫的哀苦,老太太也是心软几分。
练容华瞧着老太太面色呢,见她神色舒缓了,这边立时起身去拉丰赢起来。哪里晓得一下起身,又一拉,不知如何只觉得头一昏,自个儿差点栽倒。
“夫人!?”
“华儿?”
一旁伺候的丫鬟并着丰赢,还有上位的老太太都吓了一跳,便急道。
练容华叫丰赢扶住了,又让丫鬟在身后支撑,并未摔了。
“我无事,不过少许疲惫,这些时日大约累了,时常头脑昏沉几分。”
“华儿,身子要紧,还需得请大夫看看的。年纪小的,只不当自己的身体是回事儿,回头病大了,那也就没救了。”老太太拧眉道。
练容华自笑道:“我晓得,此番事了,我便叫大夫来瞧。”
老太太面色一沉,肃然道:“不必拖延,莺儿,去唤大夫来。”
来莺儿应了声,这就离去。随后,老太太又叫了敛秋来,只说让她去请三老爷,再大的事儿,也叫他来一趟。
听着要去唤丰光济,丰赢便可怜的瞧了练容华一眼,叫练容华很是好气又好笑。偷做流光彩衣之时不怕,现下倒是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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