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那所谓班头也是虚无此人,不过诈他们一诈罢了。练容华大梦一场,最是晓得底下人的心思。
万般闹腾,具是万万不敢同府衙扯上关系的。要晓得,那底下的胥吏可是难缠。有理没理,上了府衙总是要打点一番,这破财必然少不了。
再来,那茹继祖一家听了丰光济‘交代了那班头’一句话,那是愈发不敢去了。他们原就不占理,再来,打点的人情、钱财皆是比不过丰家,如何能去?如何敢去?只能选择匆匆离去。
茹秦氏此刻很是慌乱,她年岁大了,年轻时懦弱胆小无主见,年纪大了就愈发糊涂。只见茹张氏一家离去,还道丢了她,反倒叫她乱了心神。
练容华一叹,赶紧道:“去,唤了茹嫂子来。日后,这位老太太住在她轩苑偏房那儿,我再拨过去两个丫头专门伺候老太太,也好叫她们母女团聚。”
说罢,自有丫鬟去请茹白枫。
只这功夫,练容华有去扶李婉歌,温和笑道:“母亲,今日之事叫你受惊了。大夫想来是到了,瞧过了荣哥儿,我便立时叫大夫过来给您看看。您身子骨还算硬朗,不过也需小心一些才好。”
李婉歌从刚才练容华的事儿回了神,转头一想,倒也安定了。
她们丰家先下子嗣不丰,练容华‘能文能武’,能顶事儿,也是个好事儿,反倒叫她宽心。这般一想,李婉歌便笑道:“也是,我便回去歇着了。对了,老太太那儿?”
“母亲放心,宁秀派人来寻我时,我便打发去通知老太太,叫老太太不必来了。这里乱糟糟的,回头气着了老太太如何是好?不过此事了了,我也该去老太太那儿回禀一声。”
“好,你办事有主意,我便放心了。”说罢,李婉歌就叫宁秀扶着走了。
一会儿功夫,茹白枫急匆匆走了来。一路上,自然有丫鬟将事儿同她说了。进了屋子,她见了练容华便要行礼。
练容华见她一脸疲惫之色,眼睛红肿便赶紧拉住了她,道:“你同你母亲尽数累了,咱们一家人,一些两家话就不必说了。你领着老太太好生去休息,明日我再派了丫鬟去。”
茹白枫当下抽泣着点了点头,只扶住自个儿母亲道:“娘,日后您跟着我过。”老太太虽糊涂,可也知晓茹白枫是她女儿,必不会害她。是以,便随着她蹒跚离去,半分也不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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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茹白枫陪着她老娘离去,练容华又赶紧去了老太太处。
老太太这会子正等的焦急呢,她本是要去的,不过后头练容华又叫人来说,说是那不过几个泼皮无赖。这几人上了丰府胡闹,就便要老太太出来, 那丰家是甚么人了?未免也高看了他们, 丢了自个儿面皮。
老太太听着,自然觉着有理, 也便安心等着练容华消息了。
这会子, 练容华叫丫鬟扶着就到了, 敛秋早早在外头等着了,见着了敛秋然后便急走了几步道:“夫人,外头的事儿可是了了?”
“我打发了他们回去,叫老太太担心了。”一路说着话, 很快也就进了屋子。
练容华还不待说, 老太太先大骂了一通。虽有这些年丰府的富贵打磨,可老太太到底是农家女的根子。这其中,自然夹杂了一些坊间的骂人俗语,听着是粗鄙了一些。
“...那些个腌臜的东西, 我哪里不晓得他们的心思。往常每月三十两银子都喂不饱了, 当真是一匹狼,一匹贪得无厌的狼......”
来莺儿笑着过去给老太太递了一杯茶,道:“老太太, 您别气坏了身子。他们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往后连三十两银子都没了。咱们晓得他们原是甚么人家,没了咱们,这以后日子必然不好过。如此,老太太还请放宽心才是。气着了自己,他们倒是无碍,咱们自个儿不值得不是。”
老太太向来看重来莺儿,这些时日才将她调去照顾练容华。今日回来,来莺儿这一劝,老太太是听的,当下也便点了头。
“罢了,便不提那些个狼心狗肺之人。”老太太话题一转,便说到了茹秦氏的问题。
老太太自有其考量,自古以来,女子出嫁未听过带了其母到夫家的,这知道不知道的,怕是要传出些话来。
退一步讲,那茹秦氏年岁大了。
日后若是去了,也没这道理要在丰家停棺办事啊。这若是小住几日还好,长住也行,可这身后事却是为难。
“nainai,这事儿呢我是这样想的。”练容华这会子坐到老太太身侧,亲亲热热唤了一声,才道:“茹嫂子这些年照顾荣哥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另外呢,咱们其实心里头也清楚,茹嫂子到了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在身边,是荣哥儿的身子骨不大好。
这说起来,咱们也太对不住茹嫂子。她老娘的事儿,也是茹嫂子的心事。原先养在她自小的亲戚那儿,茹嫂子惦念小时候的事儿,心里头也不痛快,这才叫茹继祖一家钻了空子。
咱们接了她老娘,对外也不说别的,省的扯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