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手下,在他眼里就跟秋后的蚂蚱,一摁,便没了生气。
不一会儿,那几个手下便捂肚倒地。
王腊子媳妇回头,磕的头都破了,嘴里道:“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家这辈子都记得......”
柳绮玉终于从苏宴手中抽出了手指头,蹲下去扶那妇人。
那妇人起身,泣不成声,望着那脚边的玉米堆,忽道:“苏大人,您要收粮是不是?我家田靠在山垭口,没被冲掉多少,您若是要可以给你!”
苏宴微微点头。
“那我家今年的粮便纳给你了!等我们回去,就把粮给你抬来!”
柳全听得暴跳如雷,大吼:“你敢!”
王腊子跑过来,将媳妇挡到身后,一口痰吐到柳全脸上:“我呸!岂止是我家敢!你问问,村里哪户没吃过我家的饭?我一招手,他们不得把粮抬出来!”
王腊子老实憨厚,是个惧内的,她媳妇素有乐善好施的美名。
这下,连围观的村民都看不下去了。
刚刚有几个救王腊子,在和柳全的手下交手中,被打破鼻子眼睛的,互相对视一眼,道:“嫂子别怕,我们的粮也交给苏大人!”
这话好似火苗窜入草原,一下便烧红了天。
有那素来苦于柳全yIn威的,举起手,道:“我也纳!”
一边有个矮个村妇,眼睛贼溜溜一转,乘慌乱时,将手上的碗往柳全脸上砸去,附和道:“柳全从前可没少苛税,逼我们多缴了多少粮!我倒要看看今年还有哪个蠢货,不把粮纳给苏大人,反倒给柳全!”
“我也纳给苏大人......”
柳全呆呆地坐在地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时辰不到,那些从前跪伏在自己脚下卑微如蝼蚁的村民,便一个个揭竿起义,要把他给推翻了!
他脸上烫的厉害,不知是怒气,还是黏糊糊滚烫的米粥携裹了他的情绪。
同时,一直被安静绑着的荣莲,突然厉声尖叫:“粥溅到我脸上了,烫死我了!”
柳全耳朵都快聋了,一掌扇上荣莲的嘴,怒火中烧:“都怪你!你和你弟弟今天来不找事,会闹成这个鬼样吗!”
荣莲此刻异常亢奋,晃着迷糊糊的脑袋,道:“哈哈哈,柳全,你打我,你之前在床上怎么说的!我要告诉我的好姐妹,你女儿香云,我和她爹胡搞过!”
柳全汗涔涔沾shi背心,指着连声骂:“蠢钝浪货!疯妇!你疯了!”
荣莲却嗤的一笑,身子就往柳全身上压去,嘴皮贴他嘴皮。
柳绮玉整个人都惊呆了,就俯瞰着荣莲小鸡啄米似的,叼柳全的嘴皮子。
另一头的荣虎,被谭影拦住,跺脚干着急,一直杀不过来,睁眼看着自己姐姐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扭来扭去!
突然!
她那双没被麻绳束紧的双手,一点点探向了柳全的裤腰带!
众人“唔”的一声,别开脸,嫌弃污眼。
柳绮玉慢慢瞪大了眼睛,可眼前却倏忽一黑。
苏宴指节分明的手覆盖上她的眼,他俯身,温和的气息贴在她耳后,道:“他又没有,你看了也白看。”
柳绮玉脸一红,感觉他手轻轻揉着她的眼睛,像在惩罚她差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柳绮玉手肘后捅,那只挡住视线的手便一下拿开,眼前又恢复了明亮。
她心鼓大作,四处张望,心道不好,苏宴这么明目张胆,肯定叫别人看见了。
这实在是柳绮玉当局者迷,他二人刚才身子贴着身子说话不过一瞬,之后便错身,站开了一定的距离。
且众人现在哪有心思关注他们!
全场的目光,在这一时刻,齐齐射向了柳全!
“族长大人,你这......下面怎么没了......”
众目睽睽,那样赤|裸打探的眼神,让柳全几欲寻死!
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羞辱奚落过,柳全丑事被揭,面色发青,额上皱纹拧成一团,奋力将荣莲踹开,火烧火燎地拉起裤腰带,就要往家里跑去!
可不料脚下滚出一个玉米棒,脚一踩,便被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他慌忙拿起袖子擦脸上的灰,耳边一阵一阵哄嘲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
他闪了腰,喊那些亲信们过来扶他,竟然个个装聋作哑,嫌弃他没人搭理。
在两侧村民不屑的目光里,柳全怒吼:“好啊你们,前几日还族长族长、老爷老爷的叫着,如今倒敢蹬鼻子上我脸了!等我回去养好病,把你们一个个皮给扒了!”
“哟,还想着养好病呢?就这样能好吗?”
谭影:“就是!这么忍气吞声,还是男人吗?”
这可真真戳人心肝了!
柳全瞪谭影一眼,可腰又闪疼了,只能一瘸一拐,慢慢走着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
谭影偷乐,没注意到被他制|服着的荣虎,乘此机会,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