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胸口涨涨的,又不免有点沮丧,想苏宴在就好了。
他若得知她怀了他们的孩子,他会高兴吗?会喜出望外地把她抱起来转圈吗,还是会迫不及待地告诉外人,他的妻子怀孕了?
柳绮玉想了一圈,觉得以苏宴冷静的性格,绝对不会干出这样情绪外放的事。
她叹了口气,实在好奇,又陡生忐忑,怕万一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柳绮玉脸色大变,或许是孕中女子情绪波动都比较大,她趿鞋下床,风风火火地走到桌子边坐下,道:“宝珍,你快给我拿笔墨来!”
见宝珍愣愣地不为所动,柳绮玉道:“小傻子,快点啊!”
宝珍这才跑到屋外,捧回来一摞笔墨宣纸,铺开在桌案上,随后替柳绮玉研起墨来。
柳绮玉脑海里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攥着毛笔的手也愈发用力。
那字不甚美观,墨渍浓稠团在一块,若放在平时,这样的字柳绮玉绝对不敢展示给苏宴看,怕被他嘲笑。
可这会柳绮玉什么都不顾了,急切地把心中所想宣泄到纸上。
她一开篇就问苏宴到底何时回来,她好想好想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这么久音讯全无,都不知道捎口信,莫不是被别的女人迷了去,把她忘掉了吧!
柳绮玉托着腮,烟眉蹙起。
这可不行,若苏宴跟别人跑了,她的孩子岂非没爹了吗?
不过苏宴说过,他那玉坠儿值钱,外人见玉坠就如同见他本人。
柳绮玉在信中威胁苏宴若敢溜,就把他名下的庄子、铺子、宅子全都给卖了,看他拿什么和别的女人野混。
不过,柳绮玉又补了一句:“我自然相信夫君的。”
望着那“夫君”二字,柳绮玉心口甜蜜蜜的,一时间忍不住,又和他说了许多情话,还不忘把他夸赞一番。
写到最后,才与他谈身孕一事。
她说怕疼,想起村里的妇人生孩子,个个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半个脚踏进鬼门关似的。常常有胎儿过大,接生不下来的情景,最后妇人被一席草帘给卷了,草草地下葬......
柳绮玉无论如何也不想经这般疼痛两次,和他说只生一个就行了,让苏宴别动什么歪心思,要生上三个、四个的。她可没这个本事,他要生自己生。
甚至柳绮玉不忘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名字。
她给孩儿名字都考虑好了,未来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就叫发财,农村里贱名好养活,希望财哥儿或者财姐儿能平安顺遂地长大......
柳绮玉搁下毛笔,看着自己的手书,久久不能平复情绪,唇角渐渐翘起一丝浅笑。
抬头一瞧窗外的圆月,她道:“哎呀,怎么天都黑了?”
月上柳梢头,落叶翩翩,蟋蟀低叫。
柳绮玉把信塞进信封里,放进床头柜子里藏好。
这时,门外响起柳云生的呼喊声,让柳绮玉出去用膳。
柳云生在内堂里等了许久,见柳绮玉进闺房前还慌里慌张的,这会子出闺房,又是一副娇羞可人的姿态,不禁皱起眉头。
不用想,肯定又与苏宴那臭小子有关!
柳云生不懂啊,苏宴都不在了,这两人怎么还能腻歪呢?
他拍拍板凳,示意柳绮玉坐过来。
一入座,柳云生便掀开酒坛子,让儿子把柳绮玉面前的酒碗满上。
柳云生道:“乖乖闺女,你在屋子里待那么久做甚呢?”
柳绮玉便回:“之前有村民给我的地契找不到了,我便去屋里找了好一通。”
“那你找到了吗?”
柳绮玉乖乖地道:“找到了,就在枕头下面。”
柳云生听了发笑,也不揭穿,道:“行了,不谈这事了,咱们父女俩几年没见,你酒量有没有见长啊?”
西北不管男儿女儿,都善饮酒,不谈千倍不醉,至少一斤两斤的高粱酒下肚是不成问题的。
这不,柳云生一捞起酒碗,就往嘴里灌。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碗酒已经见底。
柳云生脸被刺激得火辣辣的,指着酒碗,道:“好酒!这酒还得用碗喝才来得爽快!”
他把酒碗放回桌上,柳柱便又给倒满了。
那父子二人一边把酒言欢,一边捡着花生米往嘴里送。
待酒过三盏,菜过五味,柳云生瞧出不对劲了,筷子指着柳绮玉的碗,道:“绮玉,你怎么不喝啊?”
柳绮玉正喝着排骨冬瓜菌菇汤呢,听柳云生把话头转向自己,便放下勺子道:“爹,我酒量不行,不能喝。”
她那晚可不就是喝了梅子酒后,才晕晕然和苏宴瞎闹的吗?
且有身子的姑娘可不能饮酒。
但这话落在柳云生耳里,就琢磨出不同的意味了。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得柳绮玉发毛,许久,道:“绮玉啊,爹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胃不太好?这酒不能喝,饭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