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什么缺德事,还一个个傻呵呵地喊他天师老爷。
可京城不同,处在天子脚下。
但凡柳云生名声好点,最后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也不会落得个书中的凄惨下场。
而谢衡,正是助柳云生挽回名声的重要一环——
西北接下来有灾荒,粮食紧张,若柳家能够拿出一部分的粮食,散粥施粮,岂非替天师老爷收获不少民心?
这样一看,如今柳家山上庄稼的生长速度,光靠欺负青梅远远达不到目标。
柳绮玉便把目光转到了谢衡身上。
她对宝珍道:“我是真心帮谢衡想让他考中进士。我的人马送他回京,他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子之下,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等年末的这场灾事一过,柳绮玉便再也不用顾忌剧情,想怎么处置青梅和谢衡这对狗男女,就怎么处置!
计划推进了一大半,柳绮玉心里放松许多。
绕过朱雀街,脚跨门槛,走进了新来县老爷的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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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尚未寒透,江南天空一片Yin暗,月色投进窗内,清清淡淡,洒一地白霜。
苏宴手托杯盏站在窗下,背对一池春江皱水。
船舫缓缓摇晃着,扬州府府尹袁敏走过来,他腹的酸水翻腾,强忍不适,朝苏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苏大人,进去吧。”
珠帘被卷起,二人一同进那贵客所在的花厅。
饶是袁敏这种声色场里应酬惯了的,一下见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场面也被晃花了眼。
梁柱皆是镀金,壁画穷工极丽,暖香弥漫,笙箫歌吹,如坠云海幻山一般。
一听到动静,那花厅里戏谑笑闹的男男女女皆转过头来,沉静半刻,复又嬉笑。
“喂,好俊的郎君!”
帘幕后传来轻清的女声,嗓音里带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舌尖像黏了的蜜,说起话来甜甜糯糯的。
苏宴和袁敏一道朝帘幕看去。
一只素手搭上了鲛绡帘,缓缓拉开帘幕,露出那一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她头上没戴珠钗,就别了一朵琼花在耳后,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宴看。
那一团鼓鼓囊囊挤在身前,跟葫芦囊似的,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该有rou的地方是一块rou不少,放在外面看来夸张的身材,在这里却是极大的视觉冲击。
袁敏都能听到周围人咽口水的声音了。
却说这媚烟姑娘,人如其名,身段妖娆,唯独长得一副清纯容颜,与那腰身看上去不太搭,不过这也成了她的特色。
毕竟男人就好这口,寻姑娘都都想找单纯的,可真闹到床上去,那还是活儿好的来得刺激。
论起那本事,媚烟真真对得起“头牌”二字。
袁敏是没尝到过,家中有一母老虎盯着,逼他只能行得端做得正,每每应酬时,只能目光远远地在媚烟葫芦口上流连一会解解馋。
风月场里待过几天,何曾见过媚烟姑娘这么主动朝人示好?
袁敏余光瞅苏宴一眼,心叹果然男人好看起来也是祸害,长成苏宴这副模样,就算腹中没墨水,老天也会赏口饭吃。
何况他那腹中里可不止墨水,还有一肚子坏水。
袁敏为表谦让,笑道:“苏大人,您今个坐上首?”
话音才落,苏宴已随便择了个位置坐下。
袁敏尴尬,也只能就着苏宴,坐在他右边。
他给苏宴满上酒道:“苏大人,您尝尝,这是琥珀酒,打西边送来扬州的,一直敲冰放地窖里藏着的,今个听说您大驾光临,才特地拿出来的。”
他嘴上恭敬,心里冷哼,都到这块地儿了,还一派清高矜雅模样呢,也不知做给谁看?
袁敏手指轻轻敲桌边沿两下,媚烟脸露笑涡,扭着腰便走了过来。
路过苏宴酒案旁,脚下那么不小心地一绊,那双葫芦就要往苏宴手臂上碰去。
她以为她抬头,与他含笑对望,苏宴定是有那么一点绮丽的情思,就等着与他共赴云.雨,登极乐世界了。
可当她的葫芦重重撞上桌沿,桌上镶嵌的宝珠带着尖刺,一下戳破肌肤,飞溅出血,媚烟才从迷乱中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自己胸前那伟岸的风光。
苏宴居然避开了她!
他把手臂拿开了!
媚烟听得头上一声轻笑,视线缓缓上移,撞进那一双漆黑的瞳孔。
鸦发如墨,长眉入鬓,他身量颀长高挑,往那里一坐,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型,满室华光都被他压下去一半。
翩然顾盼间,见者疑为神仙。
寻常男人不能比及他一丝一毫。
媚烟不禁呼吸稍滞。
苏宴修长如玉的手指,沾了清水,像擦拭宝剑一般,缓缓地擦拭指尖上那一抹飞溅来血迹。
他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笑意,似有怜悯,又含讽刺。
他道:“媚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