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才是那个外人!她一个目不识丁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让你求亲?你母亲,我母亲,整个太师府,镇远侯府都同意我和你的婚事,我才是要嫁给你的人!你怎么能娶柳绮玉?”
她哭诉时,苏宴正垂头与柳绮玉说话。
他帮柳绮玉擦去沾在鼻尖上的那一抹朱砂,拍拍柳绮玉的脸颊,道:“这事不用你与她对峙,我来处理,莫怕。”
柳绮玉心如鼓跳,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和江氏用力眨眼示意她过去的眼神。柳绮玉垂下眼帘,左手滑入苏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相扣后,乖乖站到了苏宴身后。
苏宴缓缓抬起眼,笑了笑,那笑让裴静娴心底发寒。
他道:“裴姑娘,怎么我与你的亲事,别人皆知,唯独我这个应该做新郎官的一概不知?你要嫁我,我答应了吗?”
“啪!”
全场静穆,只听得无形中狠狠得一巴掌甩在了裴静娴的脸上!
这什么意思!
苏宴不同意这门亲事?是裴静娴非要嫁过去的?
那岂不是逼婚!
不止逼婚,还要拿太师府、镇远侯府来压苏宴成亲,简直是匪夷所思,哪家要脸的姑娘会干出这等事?
裴静娴背后锋芒如刺,脸涨如火。
可她确实不要脸了,胸炉烈火在焚烧,道:“苏宴!你不同意娶我,难道要娶柳绮玉吗!你也不怕人笑话,她琴棋书画、礼仪诗书什么都不会,怎么配得上你!”
她盯着那双男女交缠在一起的手,怒不可遏:“凭什么?你不该和她在一起!”
苏宴挑眉,若说先前看在裴静娴是个女儿家份上,给了她点薄面,此刻便再没耐心与她耗下去。
他冷漠的目光一扫,看着站在远处的侯夫人,道:“母亲,您挑出来的事,您自己来解决。”
侯夫人目光躲闪,一颗心摇摇欲落,见到苏宴拉着柳绮玉准备往外走去,她半是焦急半是慌张,用身子挡住他俩去路。
她道:“宴儿,回来!你能不能听母亲的话一回!娶静娴对你没有半点坏处,母亲又并非想要害你!”
苏宴停下步子,俯看着侯夫人,见她温和的眉眼里,溢满了泪珠。
苏宴勾唇,声线一丝近乎绝情的悲悯:“母亲,那是你想要的儿媳,并非儿子想娶的。不过你若执意要她进侯府,也不是不可以,便将她安置在最边角的一间厢房里。但儿子不会迎她,更不会给她任何名分......”
他顿了顿,眼尾藏着疏离,像是在谈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
他道:“此后,母亲便可当裴静娴是府里一个吃闲饭的仆人,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侯夫人当即停住了抽泣,连裴静娴也停下撒泼,瞪大一双眼睛,发愣地看向苏宴。
让当朝一品大官的女儿当丫鬟,这样的话也只有苏宴敢说得出来,偏偏对方还不能反驳。
反驳了可不就是自相矛盾?难道不是裴静娴非要进府的吗?
不反驳,那意味可就更深长了,谁能想到盛京贵女,居然是个情深孽种,为爱低三下四去做丫鬟,倒贴得连个名分都不要了?
今日一过,恐怕全京城都知晓裴大小姐逼婚不成,扯着苏宴不放要去给人做丫鬟。
裴静娴那张花了的脸皱成一团,绞着手指,向侯夫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侯夫人眼神闪烁,动了动嘴唇,颤抖的哭声才要发出,只见苏宴俯下脸,贴着她耳朵道:“母亲,你与我哭没有用,去找裴静娴哭,要怪便怪她,让儿子与你离了心。”
果然,侯夫人听到苏宴这话,一下慌了神。
她本就是个懦懦弱弱的性子,手绢揾泪:“宴儿!你别与母亲置气,母亲知错了,不该逼你与人成婚......你别一气之下,和以前一样不回侯府!”
苏宴淡淡一笑,不做声。
听了这话,女眷们交换一个眼神。
侯夫人这是亲口承认是逼亲?
亏之前裴静娴还一脸坦荡,信誓旦旦地说“我与苏宴哥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算哪门子的父母之命?
说谎成性糊弄人呢。
这事另放在一边,她们很快地想到,裴静娴说......苏宴要求娶柳绮玉?
外面传言他在西北被小村姑下了蛊?
那这小村姑岂非不是旁人,正是柳绮玉?
众人傻了眼,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痴愣地望着那站在一块的男女。
窗外月色皎洁,落在他们周身,镀上一层银辉。
男人鬓若刀裁,疏朗如月。
曾经眉梢上的意气风发随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到骨子里冷静,岁月磨砺之下,他的俊逸分毫不减,反倒更显完美到了极致,全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丝缺陷。
更打眼的,是他身边的女子,美如玉,画中娇,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两人那么一站,便是神仙眷侣、天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