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后半句话说得不合适。
妈的,自己送人头。
果不其然,那个不要脸的人没错过这个机会:“是啊,我亲上瘾了,要不是怕你饿死,我能亲三天三夜。”
尽管云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超出了她对不要脸程度的想象,什么亲三天三夜……这是人能说的出来的话吗?
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去死。”
闹够了,边赢说正事:“我和戴盼夏没有任何暧昧,别人喜不喜欢我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能算我头上,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心里只有云边一个人。”
戴盼夏明明做出那么多令人遐想的举动,云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但她不想一一提出质疑,搞得自己很在乎似的。
听到他的告白,听到他否认他与戴盼夏的关系,说她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当然是假话。
现在他们不是继兄妹了,他不再讨厌她妈妈了,一切看似和谐,但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变得更深,她和他走在一起,要怎么面对边叔叔,边叔叔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婿。
她会把妈妈置于两难。
有关他们的未来,她只看到荆棘丛丛,没有半分光明。
她从前得过且过,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但经历过那么艰难的抉择和那么痛的适应期,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不如当断则断。
“我不喜欢你。”云边抬眸看他,掐着自己的指尖,也掐断一切突破口,“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和你那样,是我以为你会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对我妈妈好一点。结果你也知道了,是我高估了我对你的影响力。”
这一次她走,边赢没有阻拦。
云边魂游天外地走出校门,来到上车地点坐上回家的车。
一路浑浑噩噩地到家,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间,作业摊开老半天,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的嘴唇还在隐隐作痛,时刻提醒她方才发生过什么,她知道自己做了成熟理智的选择,但她没有办法停止后悔和遗憾。
泪水几度涌上来,又几度被逼退,一会还要下楼吃饭,她不能红着眼睛出现。
“忍忍,等到晚上,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有点搞笑,一般情况下她只会逼自己不许哭,但这次她认清现实了,只求自己熬到晚上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云边眨了两下眼睛,压下眼底的薄泪。
是云笑白,她陪边闻下班回来了。
“我收到家校通短信了。”
云边惴惴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次考砸了。”
云笑白并没有责怪她:“最近家里给你的影响太大了吧,云边,你不要去想我们大人的事,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好好学习,健康平安长大,就好了。”
云边内疚地点头。
“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云笑白不欲在成绩上一事上说太多,怕带给云边太大的压力,“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哥哥前两天来找我,跟我道谢,还道了歉。”
云边现在实在听不得边赢的消息,但母亲面前还得装作诧异和惊喜:“太好了。”
云笑白遗憾地叹气:“是啊,那太好了,他终于接受我了,如果我们还是一家人就好了,你叔叔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这天,云边机械地下楼吃饭,做完作业,喝了燕窝,直到洗完澡,和母亲道了晚安,确认接下去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的时间,她才松了阀门。
关上灯的那瞬间,她的眼泪疯了一般涌出来。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放任自己痛哭流涕。
夜漫长寂静。
枕边手机震动。
云边去够手机。
边赢的电话。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
他再打。
她再挂。
云边其实可以关机来阻止他的sao扰,但深夜总是格外脆弱,她的意志不若白天那般坚定,存了一点想有他陪着的心态,好奇他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
边赢展示了他惊人的毅力,锲而不舍地一次次拨号。
到后来,云边已经彻底没法数算次数,她挂累了,终于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她把手机举到耳边,听他有什么话非要和她说。
边赢被挂出条件反射,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居然接了,过了两三秒才不太确信地叫道:“云边。”
云边没有搭腔。
但她哭过,呼吸较平时粗重,边赢能够轻易捕捉她的喘息。
“那天你没有睡着。”他言之凿凿,“我们在锦城一起住的那晚,我亲你,你没有睡着。”
他也是突然觉得那句“这不是我的初吻”有猫腻,越想越不对劲。
结合叶香神神叨叨说出那句“女生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初吻”时她的反应,他的第六感空前强烈,她不是说气话,而是她真的知道那不是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