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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累极,也不顾胎盘未出,便沉沉昏睡过去。这丘儿虽然婚配,却不曾见人产育,这时更加无措。他悄悄伸手拉一下那口间含着的半截脐带,就扯得阿生腿脚一阵抽搐,梦中面目也疼得扭曲,于是急忙松开手去,只给他擦拭身体,套上下裙。
不多时,众人采石回来,见如此情状,俱是吃惊。丘儿便与诸人细细讲述原委,这些男女俱是村野之人,如何见过这样事情,只是从来信服阿生,虽有些害怕,却并不疏远。
这时候一人问道:“你说生哥替人接生一个孩子,怎么这里没有见到?”
丘儿一惊,四下张望,果然只有他怀里这个女婴,不见先前妖Jing的孩儿。原来是林中狂风大作时,二人一时惊惶,不慎松开手去,后来阿生又忽然分娩,吓得丘儿都软了手脚,一点儿想不起什么孩子的事。
于是众人纷纷嗔怪,虽牵扯神怪灵异,到底又结伴去林中寻婴。
只是如此来回寻找半夜,始终找寻不见。于是一人道:“这周围山xue树林俱找了遍,不见人影,也无骸骨血rou,寻常孩儿如何有这样脚力?只怕是个小Jing怪儿,变了原形,自己跑走了。”男女几个有称是的,有摇头的,只是也无他法,一道儿又回了营中。
其实这言语也不错。原来蛇荣生的诸多孩儿,纵是无有灵胎,究竟也是半个妖Jing,较寻常走兽蛇虫不同。且他这一属,俱是独来独往的脾性,无甚亲缘,因此生了孩子就丢下,这孩儿几时便长成,也不寻父母,就独自过活去了。这小婴儿虽然初生,毕竟是个晚产的孩儿,脾性愈发成熟,便趁着烈风自个儿走脱了去。
却说这儿,众人白日劳苦,夜间又寻婴,疲乏非常,一个个便都睡倒过去,便是那值夜的两个男女,也头靠头,脚碰脚,沉沉睡着了。
于是阿生夜间挣扎呼痛,辗转呻yin之声竟也无人听见。只等第二日众人醒来,掀开他铺盖一开,见腿间满满俱是血迹,下装浸透大块乌红shi痕。如此将众人唬了一跳,丘儿忙撩开这裙,见腿间一块红彤彤rou团儿,吓得跌倒。
阿生迷迷瞪瞪睁开眼来,喉咙干哑得厉害,肚里也闷闷地疼痛,却见众人一脸惊恐围住,丘儿又从他身下捧出个血淋漓东西来,于是也吓一跳。
等丘儿捧至人前了,才叫众男女看了个清楚,便有个妇人道:“哎!不妨!是肚里头胎盘娩出了。”
阿生也定睛去看,确是胎盘,又见众人神色只有关切,并无惊惶避让,心下十分动容。
今日本还要入山寻石,只是毕竟多了个婴孩,营里又凭空生出一地的宝石,众人便收拾了地上的石头,整理行装,跋涉回村去了。
只是阿生夜里娩这个胎盘,将裙污了个透彻,之后恐怕血腥招来凶兽,便脱下烧了。可又无人带甚换洗衣料,于是只好赤两条大腿,将那唯一一块皮毛披在身上裹住,勉强遮掩一番。
众人匆匆下山,几个中年有经历的男女在前,三四名力壮有胆识的姑娘小伙在后,使丘儿抱住孩子,扶着阿生,走在中间。
阿生向来前头开路,本不愿叫人保护,只是一叉腿,道里便是火辣辣地烧疼,叫他满面羞红,也不敢逞强。
这样山间走着,只偶尔有人自腰间竹筒里饮一些水,并不停步。兴许是日头渐高,丘儿渐觉阿生喘息粗重,又看额间,也是汗水密布。因他几个也相伴入山几次,知阿生很有体力,便觉奇怪,凑上前扶住,欲要细问。却不料阿生顺势靠来,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臂上。丘儿见如此,以为病得很重,急问道:“生哥怎么了?”
就觉身上男子一面走,一面颤,见他唇瓣张张合合,却紧蹙眉头,不能言语,好一会儿才道:“肚……肚痛……”
丘儿闻言,无措道:“这……不如叫大家歇息片刻?”
阿生却摇头道:“不可,不可,再歇息,便要正午赶路。”说罢,又直起身子,特意迈一个大步。
兴许是他腰上发力,如此一踏,竟叫肚皮狠狠一颤,阿生就忍不住弓起脊背,两腿一弯,扎做马步。后面人见停住,也呼喊几声,叫众人停住。阿生此时却不能顾及,憋得涨红了面孔,tunrou并腿根一阵阵地颤抖,就见他身子一重,口中呜呜咕哝两声,歪倒过去。
丘儿急忙扶住,就觉他身上灼热,一摸面颊,也是滚烫,唇口上翻起许多干涩白皮,瞧着舌头也黄。忙取水给他饮下,又对众人道:“瞧着似是发热,还是快些回村去罢!”
这时候身后一女儿呼道:“呀!有水!”
众人一看,原来是她敬重阿生,不愿直言戳破,便婉言相告,其实是他胯间滴滴答答流下许多水来。虽裹着个皮子,水流轻易不能浸透,却也顺着两腿滚落地上,在这灰土间积了圆圆两个洼。
就见阿生又按住自己肚皮,嗯嗯低哼几声,颤栗着两条大腿,将这未平的肚腹愈发往前挺去。
丘儿见过他昨日生产,一下反应过来,原来这肚里头还有一个呢!
于是忙示意旁人接过他怀里婴孩,两手扶住阿生道:“哥哥,快快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