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得极为严重。
小皇帝吓怕了,只得流着泪颁下圣旨。
我接过圣旨,屈膝跪地,拜了三拜,抬头望着大梁皇帝稚嫩懵懂的脸,心中苦涩,哽咽道:“臣受陛下恩泽多年,苦心理事,忘寝废食,今樊州危陷,臣忧心恐疚,惟愿主导战事,都督诸军,家眷钱财均留京师,以示臣无意为家。臣将远行,无法为陛下谋事,内政可询问赵广寒,苏学士,战事相关,张忠将军可作决策,倘若臣战局不利,群臣激愤,请陛下追究臣之过错,以平众怒。深切迫急,翌日即行!”
他听到半截便抽泣不已,眼泪直流。
我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待交代过朝中事宜,我便匆匆告退,回府下令清点相府珍宝钱财,方便他们抄家,自个则坐在厅堂看着门前往来忙碌的仆从发呆,思绪纷飞。
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自入仕来,我用十年的时间想怎么打败吉尔格勒,奈何军事实力悬殊太大,就如蚂蚁妄图啃倒大象般艰难。
但无论如何,这场仗我都得亲自督战。
虽然潘老板总骂我乱花钱,我其实存下了一笔,足够两个小孩衣食无忧,便将此钱财分作两半,让心腹在我离开后交给凌墨,嘱咐他照顾好弟弟,我不敢见他,害怕一见到他,就舍不得走了,想到这我心里就堵得慌。
心腹比我还难受,他一直以为我会带上他。认清现实后,他拽着我的衣袖哭哭啼啼,还用我的衣服擦眼泪。我嫌弃地扯出袖子,问你不愿留在京都,难道想跟着本官去打仗?
他竟然说:“那是当然了,小少爷生气,比打仗还可怕。再说您为何不亲自道别?自己都不敢,还让我来。”
我说:“住口,让你办点小事便推三阻四,那你选吧,是去天武会伺候小小少爷,还是伺候凌墨?”
他选择死亡。
至于吗?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我的小外甥那么善良可爱,只是有点孤僻和调皮而已。
心腹说:“我看是不近人情和杀人狂。”
……这是什么手下?那我更不能带他,打仗已经够累了,带上他我还不被活活气死?
临行当日,送行的寥寥无几。
我坐镇中央多年,众人皆知我这一走,京中局势必将剧变,稍有点政治风向的便知与我保持距离。赵广寒自是不会来,倒是有不少ji/女前来送行,娇娥美眷,如花似玉。
我心中既感动又酸楚。
感动的是还有人送我,酸楚的是凌墨给我戴的贞Cao锁我翻遍他家死活没找到钥匙,又不敢找他要,只能带一根小锯条打算路上锯断,青儿依依芙蓉嫣儿梅梅穿得一个比一个性/感暴露,叫我怎能把持得住?
我看着她们几乎撑爆衣襟的酥/胸,眼里只差长出一对钩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随手摸出两片金叶子,塞到潘老板胸口,严厉训斥:“你也太抠了,天冷了,也不给姐姐们多穿点,这些钱拿去给姐姐们添件衣裳。”
而后才想起挪用的是留给小外甥秦溪炎那部分钱,果然色令智昏,于是匆忙道别,上马启程,行出很远后勒马望向来路。
却见京师青石堆砌出的城墙,庄严肃穆,背后是湛蓝青空,白云悠悠,天边群雁南飞,古城夕照,秋色浓郁。
凌墨,广寒,阿涉……
我在心里道了声保重,策马绝尘而去。
前路漫长,我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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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出师表》:陛下惟命臣以主导战事,都督中外诸军。臣有三子三孙,留之京师,日依帝所,以示臣无复以家为意,否则苟免而已。宁不愧死于斯言哉!深切迫急,拜表即行。
第二十二章:贺州
为表忠心,我行囊简单,只带随身衣物,几本书,一根小锯条,姐姐的遗物发簪,凌墨送的平安符,皇帝赏的尚方龙泉宝剑,还有秦溪炎送的双节棍,最沉的就是它。
晓行夜宿,星落鸟飞,已至贺州地界。
我的将领均派往前线,因此随行所带不过十几人,沿江先去贺州李德之领地,调遣周围军队,前往樊州。
当年在贺州打仗时,李德之与我最为相熟,听闻我来,出城十里相迎。我先祭悼了李辉之,派遣军队到齐还须几日,接着便谈到天武会,先前京城事端还未平息,我倒不很关心,留给赵广寒Cao心好了。
于是说道:“先前这般,都是中央那帮人逼的,我也知道你很为难,其实你也认为他们并不过分,只是想尽快平息事端,对吧?”
李德之:“还不过分?”
我:“哈?”
他接着便痛斥这帮疯子欺人太甚,不耕田不经商,没钱便打劫贪官乡绅,简直是为祸一方。劫掠钱财也罢了,毕竟他们有钱,关键是那个首领最喜欢捉弄人,贺州城内官僚乡绅就没有哪个没受过他的欺负。宋通判在背后说了他几句坏话,被他知道了,把正在ji院嫖娼的宋通判从被窝里拖出来,扒光衣服吊在大门口,不准放下,后来全贺州百姓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