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便到了。站在山脚,放眼望去,整座山庄五彩缤纷,秋意深深,金风飒飒,桂花香气袭人。眼前山路直通山庄正门,畅通无阻,毫无看守。
这也太随意了。
倘若有人进攻岂不是很容易,多危险啊。我心里直叹,小的这个太胡来了,真让人放心不下。
我敲了敲面前粗制滥造的木制大门,庭院虽大,却十分破旧,历尽雨打风吹。
听闻这组织自南唐时便有了,当时战乱,天下大饥,饿殍遍野,人相食。这组织仗着武功高强聚集于此,杀人吃rou,存活下来。后大梁建国,引入占城稻,粮食充足,非灾荒年便较少食人rou,代代传承,成了现在的天武会,至今已有近四百年。
正想着,大门开了。
我自报身份,请开门的成员传信给首领,那青年听到我的身份后呆了半晌,慌慌张张跑进去通报,将我和小婢女晾在门口,门还大开着。
我又暗自担心,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倘若进了贼可怎办?
还好我俩有素质,安静地在门口等,不久那青年便出来转告说首领不想见我,让我走。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想起自己做的事,因为怕麻烦冤枉他,毫不在意他的感受,绝情地将他撵出京城,还说那样的话,应当伤透了他的心,他不想见我也是理所当然。
我又何必惹他不快呢?
于是我艰涩地点点头道打扰了,我这就走。说完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小青年才慢腾腾道:“老大还说,若您听到这句话真的调头就走,罪加一等。”
什么?刚才只是个钩?
怎么还钓鱼执法?
我无语凝噎,只好跟随青年走进院落,刚进门便感到极重的Yin气扑面而来,婢女胆小,抽抽搭搭地跟着。
厅堂里秦溪炎不在,倒有好些貌美女子,当然也有粗犷汉子,都道是来看我的,说是久仰我大名,特别崇拜我,激动地请我帮忙算命。
我向来乐于助人,便从容坐下,令他们排队,女士优先,挨个摸骨算命。这个是仙女下凡,那个是大富大贵,摸到第三个时,先瞧到的是那截衣袖挽起、如藕节般洁白的玉臂,手若柔荑,细腻柔嫩,摸起来又软又滑。
我忍不住心情激荡,摸了好几下,再沿手腕内侧朝上看去,只看见那平坦的胸膛,比我还大的喉结,再看那张美艳的脸,竟是潇潇。
我当即萎了。
我怎么忘了这事,潇潇也是天武会的。
而且他还是我的小妾。
我正苦恼怎么休他,却见那纤巧白嫩的手凌空划过,冷不防地揪住我的耳朵,把我从姑娘堆里拎了出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你这死鬼,摸够了没?”
我疼得不敢提休书之事,赔笑哄道:“你看你,本官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却……”
话未说完,便听身后飘出秦溪炎像咬着牙硬挤出的声音,Yin恻恻的。
“相爷,您不是说……特地来看我的吗?”
我没想到他来了,顿时全身僵住,无辜地看看花容月貌的姑娘们,再看看凶悍的潇潇,最后看看立在门口正抱胸斜睥着我的小外甥。
这题太难,我不会做!
但我毕竟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心底再是慌乱,面上却镇定自若,思量过后,便坦坦荡荡道:“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打仗路过贺州,顺道来看你们的。”不等他们回应便迅速转移话题,看着秦溪炎笑yinyin道,“你很忙吗?怎半天都不见我?”
伸手不打笑脸,他脸色稍缓,趁说话功夫将我从潇潇手里抢出,藏在身后,还故意使坏把潇潇推出去,冲我得意道:“那当然,我忙着呢,你以为我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刚说完,便听到周围成员窃窃私语道:“活都是我们干,老大有什么忙的?”“你不懂,他只是假装很忙想挽回点颜面而已。”“就是,明明听到江相来了急得要冲出去,还跑回房换了新衣裳……”
说得那么大声,我想装作听不到都难。
小外甥面子上过不去,干咳两声,扯着我的手腕,风一般地将我拉进他的卧房,扔到床上,挥袖掌风扫过,只听砰得一声,门被重重阖上,快到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偷偷打量着小孩的卧房,和想象中差不多,虽不脏,却乱糟糟的,堆满杂物,斧钺刀枪,什么都有,几本书随意搁在床头矮凳上。我眼尖地看到其中一本,倒扣放着,竟是我当年为推广说服朝中大臣学士所著的分田法论,心里霎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未及细品,便觉床边凹陷下去,却见他半跪在床榻上,逼近我,膝盖强硬地挤进我两腿之间,将我掼到身后墙上,剑眉微拧,神情凝肃,压抑的空间内充斥着浓重的侵略性。
他拇指和食指捏起我的下巴,厉声审问:“说,是不是朝廷派你来的?再撒谎我饶不了你!”
先前我将他当作晚辈般满含怜爱,但如今偌大房间中只有我们两人,再近距离对上那刀劈斧削般英朗的面容,深沉的眼眸,却不由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