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快剑急攻,刺向吉尔格勒左胸,他侧身避开,仅这瞬间,小的那个便趁机刀锋翻过,挑开他手中弯刀。几乎同时,只见剑光闪动,凌墨回剑递及他咽喉,胜负已分。
兄弟俩还真默契。
见凌墨目露杀意,忙喝道:“等等!”
说着急匆匆套了件外袍遮住里面的窄袖衣,快步上前,经过他身侧时,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心作抚慰,这才对吉尔格勒拱手道:“大汗,甥子唐突,多有得罪,请见谅。”
吉尔格勒不愧是能得天下的,即便面临困境仍镇定自若,未露丝毫慌乱,笑着道:“不碍事,令甥才是英雄出少年,朕羡慕不来。”
我嘿嘿干笑,瞅了瞅凌墨,跟他使眼色。
这小子视线冷冷扫过来,不愿理我,但仍是忍着气撤去龙泉剑,执剑打个稽首,无表情道:“阁下武艺Jing湛,本王甘拜下风,出了这片树林便是渡口,请回吧。”
……凌墨好像在盼着他赶紧走。
北方还有多股势力需制衡,且他毕竟是夏国皇帝,太祖般的人物,如若杀他,等同践踏他子民的尊严,与夏人结仇,多番考虑,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他离开。
于是我弯腰拾起凤鸣刀,双手奉上,笑眯眯道:“大汗救命之恩,莫敢忘却,下官此次也放您离开,当是两不相欠了。”
吉尔格勒也拿得起放得下,见大势已去,便不纠缠,将那弯刀归入鞘中,豪爽笑道:“那便多谢江相。”转向秦溪炎用汉语好奇问道,“这位小英雄好生眼熟,敢问尊姓大名?”
秦溪炎笑嘻嘻道:“我你都不记得啦?你忘了,那晚杀你三千后勤兵,还烧了你的……”
我扑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叫道:“他只是个小孩,不须认得!”又在他耳旁小声道,“不是夸你,你得意什么?那晚是他轻敌了。”
我要是吉尔格勒,肯定骂死他了,但夏帝只是大度地哈哈一笑,与凌墨道:“凌王,朕告辞了。”
凌墨道:“可汗慢走。”
……凌墨好像又在盼他赶紧走。
我说:“我送送你。”
大小外甥不满地瞪我,用眼神说不许送,我顶着压力装没看见,送他至林间,临别时,他用夏国话问道:“江相可还记得我们在樊州的情分?”
我知道他指的是在樊州时他待我的恩情,便也恭恭敬敬道:“蒙您深恩,下官也献出一计,可保您江山稳固。”
吉尔格勒太有涵养了,听到这般厚颜无耻的言论也不生气,只沉眼看着我,忽然道:“江现,我还会再打回来。”
我施施然道:“那么等着你的,只有再次失败。”
他不禁大笑,那张脸轮廓分明,虎视狼顾,生得副帝王之相。他惯来沉稳威严,但当眼底映着我的面容时,在飘摇月色下竟现出几分朦胧的温柔,冲我洒然笑道:“虽然不能带你回国有些遗憾,但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此番一别,余生未必还能再见,你多保重,别被你们国家的士族害死了,咱们有缘再会。”
我长揖到底,行了个梁国的大礼:“多谢大汗谅解,有缘再会。”
他意味深长地再看我一眼,转身告辞,行出两步复又停下脚步,用汉语笑着道:“对了,江现,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接下来说的正是——
“那晚,是你主动的。”
“……”
“……”
“……”
我愣住了。
两个小外甥也愣住了。
而后,明显能感觉到两道Yin恻恻的杀气从不同方向射了过来,冰冰冷冷,刺得我脊背发寒。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可能早已碎尸万段。
而吉尔格勒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管留下的烂摊子。
他还是人吗?
临走都不忘给我挖个坑。
我慌了,大声嚷道:“喂,你别走,回来说清楚,什么那晚?无凭无据的,小心我告你诽谤!你们看我干嘛?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天呐,还是带我一起走吧!你们放开我,救命……”
正说着,便被他俩一左一右拖了回去。
秦溪炎压下我的反抗,轻拍拍我的脸笑道:“小舅,给我好好解释一下,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怒道:“子虚乌有的事你让我怎么解释!”
“好啊你,还敢抵赖?”
“他冤枉我,我凭什么承认!”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你就打死我吧!呜呜,最亲的人都不信我,我不想活了!”
我气势汹汹,语速极快,又声泪俱下,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小外甥差点信了我的鬼话,看向他哥。凌墨忍无可忍地停步,像是听够了我狡辩,自袖中取出一方蔚蓝色手帕,递到我唇边,冷冷道:“咬住,敢掉下来饶不了你。”
我小声辩解:“我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