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孕在身,不要哭了,保重身体,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明白吗?”
“嗯。”
“我不是不想探望,而是亲事在即,一则忙于筹备喜事,二则家里不允许我经常找你。毕竟……刘姑娘是知县的侄女,她快过门了,节骨眼上,咱们暂时少见面,给刘家面子,也免得母亲生气。”
“好,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你专心养胎,寒冬大雪,少上街逛。”
田素素暗中握拳,尖利指甲深刺掌心,一阵阵嫉恨,脸色苍白,眸光转了转,柔弱无助地说:“哪儿有力气逛街呀?唉,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我昨天险些摔一跤。”
“啊?怎么那么不小心!”
郭弘轩一愣,终于流露关切神色,忙问:“孩子没事?哼,你的丫鬟怎么伺候的?”
“幸而没事。我这儿只有一个丫鬟、两个婆子,她们算是勤快了,从早忙到晚,活儿多,忙不过来,不能怪下人。”
郭弘轩不蠢,听完便安慰:“我的疏忽,委屈你了,过几天多拨个下人来照顾你!”
田素素顺势试探,“你在秦州买的丫头莲儿,原说给我使,没两天却带走了,一走几个月。我挺喜欢听她聊秦州风俗人情,不如叫她来,陪我聊天,解解闷。”
其实,郭弘轩已经悄悄把杨莲儿收为通房。他瞬间不自在,随即镇定,哄道:“莲儿正在我家当丫鬟,上了奴册的,不能随便调派,我、我另外给你挑一个,保证挑个勤恳老实的!”
田素素见状,岂有不明白的?
杨莲儿,狐媚贱蹄子,果然勾引了我的男人!
一个即将成为情郎正妻的刘姑娘,一个不安分的丫鬟,令她深恶痛绝,几乎咬碎牙齿,表面却千依百顺,“好,那我就等着了。”
交谈不久,郭弘轩利索穿上披风,歉意说:“时候不早,你该歇息了,我得回家了。”
“这么急?”
“还不是怪你?三哥病着,我不能在外头过夜。”郭弘轩皱皱眉,不由自主地暗忖:即使三哥痊愈了,我也不想过夜,避免你又趁机哭哭啼啼。
田素素理亏,不敢拦,起身说:“好,我送——”
“不,不用送!你赶紧睡。”语毕,郭弘轩拢了拢披风,大踏步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田素素目送情郎的背影消失,站立许久,脸上的笑容和柔顺荡然无存。
突然,她抬起手臂,猛地一划,把桌上茶盘狠狠扫到地上,瓷器“当当啷啷~”碎裂,寂静冬夜里,脆响声格外刺耳。
昔日的花魁,咬牙切齿,眼里饱含恨意。
此时此刻·郭府
“咳,咳咳咳。”
郭弘哲独自一人,病得昏昏沉沉,唇微紫,咳嗽不止。
“夫君?”纪映茹落座榻沿,啜泣俯身,担忧观察丈夫的气色。
郭弘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茹?”他清醒便大惊,立即催促:“你怎么来了?我病着,你有孕在身,不该靠近的,当心病咳、咳咳咳——别哭,我没事,老毛病罢了,你赶紧走,回房歇息去。”
“嘘,小声点儿。”
纪映茹哽咽说:“我偷偷来的,怕母亲知道了不高兴。几天没见面,我不放心,想看看你好些了没有。”
“放心,我好多了。”郭弘哲拿起帕子蒙住口鼻,虚弱挥手,指甲颜色泛紫,“听话,离我远些,你可千万不能生病。”
夫妻恩爱,丈夫病倒,纪映茹既心疼,又惴惴不安,没动弹,小声告知:“你发病的当晚,我就给二嫂写信了,请她买些上等的重瓣雪莲,给你服用试试,但愿能药到病除。”
“什么?”
郭弘哲一呆,旋即心暖而感动,“母亲不是说家里还有雪莲吗?”
“方大夫说,重瓣的药效比普通雪莲强,既然有好的,为什么要用差的?”纪映茹生性怯弱,平日丝毫不敢忤逆婆婆,于此事却异常勇敢,“总之,信已经送去图宁了,相信嫂子一定会帮我们的!即使惹婆婆不高兴,也不怕,顶多、顶多挨几句骂。”
“无妨,明天告诉母亲是我写的信,她就不会怪你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
纪映茹擦擦泪,忍不住抱怨:“弘轩到底为什么要养外室?那个花魁,实在太不知羞耻了,怀着私生子,竟敢招摇过市,当街拦截你的马车,她的委屈烦难,应该找弘轩哭去呀,明知拦错了车,还哭哭啼啼,害得你大冬天淋雨,病成这样。”
“四弟玩心重,做事经常不顾后果,依我看,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可惜后悔莫及。但愿他成亲后收一收玩心,踏踏实实过日子。”
郭弘哲抬手,想安抚摸摸妻子的脸,却仓促缩回,唯恐连累她生病。
“我真希望二哥二嫂回家,认真教训、教一教弘轩。”
郭弘哲忍俊不禁,“老四下个月成亲,二哥会尽量咳咳、赶回来的。”
纪映茹气呼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