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这一片的水土不适合种桑树?”
“不无可能。”
“莫非得换个地方栽树?”
……
以梅家和文家为首的富商财力雄厚,均裹着貂皮大氅,虽然心疼头疼,幸而初次尝试投入得少,不至于无力承担损失。
皇商家族子弟文一斋,恭谨表示:“陌生行当,不太可能一蹴而就,好事多磨嘛,草民明年还想试试。”
梅天富体胖,又穿得多,臃肿笨拙,被家丁一左一右地搀扶,呼哧呼哧,气喘如牛,艰难尾随同伴,满不在乎嚷道:“我们今年只种了几千棵,损失尚可承受,原本也没想着一蹴而就,枯死就枯死呗,明年换其它树种试一试!”
姜玉姝使劲眨眨眼睛,眨掉落在睫毛上的雪,不甘心就此放弃,振作高声道:“对!失败一次而已,暂时别灰心,明年再试!”她率先返回桑山村,边走边盘算:
“桑树在赫钦能顺利越冬,在图宁却不一定了。大家刚才说得有理,,可能树种不合适,也可能水土不合适,明年挑一处山谷矮坡,少种些试试。”顿了顿,她无奈说:“如果明年仍不成功,就只能放弃了,避免遭受巨大损失。”
众人纷纷赞同,顶着北风,慢慢返回村庄歇脚。
横竖不是自家的损失,小吏们惋惜而非心疼;富商今年并未专注桑蚕,而是以屯田为主,久经商道,损失一批桑树,心疼劲儿过了便看开了。
因此,姜玉姝成了最心疼桑树僵死的人。
毕竟是知县一力主张,败了,莫说面子挂不住,心里也难受。
她掩下失望和郁闷,从积雪里拔/出靴子,笑说:“大家辛苦一整年,除夕在即,都先把公事放一放,回去好好儿陪陪家人,老规矩,一切公务等过完元宵,再从长计议。”
“是。”年底了,终于可以休息大半个月,小吏衙役欢天喜地,返回县衙后论功行赏,人人皆领到了年礼,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夜间·后衙偏厅
门外风雪交加,厅内圆桌中间放着一口小铁锅,锅底下炭火红旺旺,锅内羊汤“咕嘟咕嘟~”冒泡,锅旁摆着几碟待涮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诱得人食指大动。
同时,桌上温着一壶酒,酒香四溢,供郎舅俩对饮。
姜玉姝夫妻俩挨着,对面是姜明诚,厅内并无下人伺候,三人随意闲聊。
“明诚,来,多吃点儿。”她虽然厌恶继母母女,但并不厌恶斯文敦厚的弟弟,起身给他盛了一勺羊rou,“隆冬腊月,正是吃羊rou的时候。”
“嗳呀,姐姐快坐下,别忙了,我自己会盛。”姜明诚站起,双手端碗接了菜,吃得浑身暖和,喝得脸红冒汗,夸道:“这种锅子,比咱们家里的铜炉好,吃起来更有意思。”
姜玉姝笑了笑,麻利往锅里倒了一碟羊rou片,紧接着下了一把土豆粉条,“好玩?冬天就应该这么吃,暖和!”
“这种锅,是你姐姐的点子。我真是纳闷,她脑子里究竟为什么充满稀奇古怪的想法?大到国计民生,小到锅碗瓢盆,她总是有新奇见解。而且,特别喜欢‘折腾’,闲不下来。”郭弘磊悠闲喝酒,烛光下,目若朗星。
“哈哈哈~”姜明诚醉酒微醺,与有荣焉,眉飞色舞地说:“我大姐天生冰雪聪明,从小好学,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尤其擅长养花。我家有个花房,曾经栽满了兰花,各式各样,一年四季轮流绽放,可美了!”
郭弘磊点点头,“等将来我们返回都城,一定要去参观参观。”
“好啊,欢迎之至!”
没错,花房确实是你大姐姐Jing心侍弄的,与我无关。姜玉姝心虚且唏嘘,温和道:“行啦,哪儿有像你这样直白夸姐姐的?”
长姐竟能当官,实乃女中豪杰,姜明诚倍感自豪,“实话实说罢了。”
其实,姜府的花房,郭弘磊曾经游览过——由当时的未婚妻带领,当年,姜玉姗谎称大部分兰草乃自己亲手所栽,他信以为真,一度佩服姑娘家的耐心。
那等陈年旧事,不适合拿出来聊,以免扫兴。
锅内的食物不断沸腾,“咕嘟咕嘟~”冒热气,香喷喷。
郭弘磊迅速停止回忆,悄悄把碗一推,挑眉看着她,意思明确:光顾着你弟弟?我的碗也空了。
姜玉姝会意,含嗔瞥了他一下,随手帮他盛满。然后,她左手托腮,右手拿起勺子,慢吞吞搅动锅内的粉条,防止其粘连,陷入了沉思。
“多谢。”礼尚往来,郭弘磊正想给她盛,却见对方仍剩大半碗,顿时皱眉,“你怎么不吃?接连几顿只吃几口,不饿吗?”
半晌无人应答。
姜玉姝心事重重,毫无食欲,出神地盯着粉条。
“姐?”姜明诚擦擦嘴,“姐姐?”
“夫人?”
“姜大人?”
姜玉姝蹙眉,全神贯注地沉思,压根没留意,只当他们在闲聊。
郭弘磊无奈摇头,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