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舌,“老夫人怎、怎么……唉。”她长叹息,挨着丈夫跪下了。
王氏思念家乡,盼了十几年,却因种种缘故,多次放弃回乡的机会,猝然死在边塞,未能如愿终老于都城。
与此同时·都城姜府
中秋前夕,姜府惯例给下人发节赏,图个喜庆。
一小丫鬟兴高采烈,飞奔路过时,被伺候主母的侍女和婆子叫住了,问:“哎,前面放赏了吗?”
“嗯,都在领赏呢。”
“今年中秋,赏了什么?”
小丫鬟笑嘻嘻,“我得了二十个铜板和团圆饼,嬷嬷姐姐们肯定得更多!”说完,她一溜烟跑了,“赶紧去吧,晚了可能就没有团圆饼了。”
许氏的两名侍女嘀咕两句,吩咐道:“你照顾好夫人,我们帮你领,很快就回来。”
“哎。”粗使婆子不悦,却不敢得罪主母的贴身侍女,赔笑说:“有劳了。”
侍女一走远,婆子便拉下脸,叉着腰,以尾指剔牙,小声咒骂:“呸,小贱蹄子,惯会偷懒耍滑,总是使唤我干活,一走就半天,等我找老爷或少夫人告你们一状,叫你们偷懒!”
婆子忿忿嘟囔,踮脚,眼巴巴眺望放赏的方向,目光闪了闪,快步走进房间,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
婆子蹑手蹑脚,走进里间,探头望去:
榻上,许氏卧病多年,仰躺昏睡,骨瘦如柴,面黄如蜡,鼻塞呼吸粗重,刚入秋已盖着厚实被子。
“夫人?”
“夫人,喝水吗?”
许氏一动不动,毫无回应。
“嘿嘿。”婆子放心转身,趁机溜走偷懒,边走边嘀咕:“啧,又疯又病,丈夫冷落、儿女嫌弃、还把娘家给彻底得罪了,孤零零,一看就不是长寿的,早死早了!伺候疯婆子,我真是受够了。”
婆子丝毫不知,榻上的病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呵。”
“又疯又病?”
“如今,莫说亲人,连下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许氏凄然冷笑,吸了秋意凉气,咳嗽不止,艰难咳出几口痰,差点儿被痰窒死。
“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她独自一人,咳完喘,喘完咳,蓬头乱发。
许氏翻身,面朝里侧,在褥子最下方,摸出一块碎瓷片,此乃前天发脾气打翻药碗时,她偷偷藏起的。
“姜世森,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你会遭报应的。”她挽起袖子,捏紧碎瓷片,在腕间比划,泪珠落下时,猛地一划!
鲜血涌出,染红了被面。
“明诚、明康,忤逆不孝,早知如此,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掐死。”许氏感觉不到痛,又狠狠一划。
“姓姜的,没一个好东西!”
“哦,除了我的姗儿,除了姗儿。”
许氏木着脸,眼神发直,咬牙切齿,一边念叨咒骂,一边疯狂挥动碎瓷片,恶狠狠,把自己手腕划得血rou模糊。
良久,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姜明诚拎着一个小巧食盒,关切探望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发两个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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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奏报丁忧
“不孝的孽障, 你又来做什么?”
“娘, 娘!您、您——”姜明诚目瞪口呆, 进门时的讨好笑容消失, 瞬间傻了, 手一松, 食盒落地, 药碗“当啷”碎裂,清粥小菜和Jing致糕点四处散落。
“逆子, 滚出去,滚!”
许氏右手捏着碎瓷片, 把左手腕和小臂割得血rou模糊,血已经染红了大片被面, 血腥, 刺眼。她虚弱喘息,怒目切齿, 瞪视长子, 母子之间仿佛有血海深仇, 憎恶斥责:“除了姗儿之外, 姓姜的, 没有一个好东西, 孽障, 你今天来,估计、估计又是帮着老畜生指责我吧?”
“不、不敢,岂敢?来人!快, 来人!”
姜明诚吓得结巴,从惊恐中回神,慌忙一扑,手哆嗦,飞快抢走碎瓷片,跪在榻前,意欲捂住伤口以止血,却因伤口太多、太长、太深而束手无策,放声大哭,“儿子岂敢指责母亲?儿子若是做错了,任凭长辈责罚,您想出气很容易,万万不可伤害自己啊!”
“逆子,孽障。”许氏重病缠身,又失血过多,奄奄一息,脸色灰败,眼里饱含憎恶,喃喃说:“姜世森,薄情寡义,老畜生,逼死、逼死了我的姗儿,又教坏了我的儿子,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一定遭报应咳、咳咳咳——”
她话未说完,猛一阵咳嗽,大量痰涌上,却无力吐出,不上不下,卡住了。
“咳咳!咳呜——”病人无法呼吸,喉咙“咯咯嗬嗬~”,伸长脖子蹬腿,窒息须臾,逐渐昏迷。
昏迷前,许氏仍愤恨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