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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却只是笑了笑:“孙兄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如此对答,让孙元让脸上也带出了笑,没在废话什么,他拱拱手,就带着心腹离开了。
孙元让走了,其他人还是要继续开会的,又说了些将来的安排,等到散会,参谋部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伏波突然问身边人:“怎么,这次你就不谏言了吗?”
孙元让说的那番话,其实伏波经常听,甚至有些人后来不提了,也不免把忧心挂在脸上,这里面又以严远为最。可是现在,外人都说了,他却一个字也没提,这就让人有些好奇了。
严远沉默片刻,低声道:“帮主其实不爱涉险,正因行事有把握,才能当机立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忧心?”
这是严远的真心话,对于伏波所有的冒险行径,他其实都挂记在心的。但是不知何时,他却能分得清楚这股忧心中,哪些是情不自禁,哪些又是失了分寸,犯了忌讳。
在正事上,伏波其实并没有冒进的倾向,更是极少打无准备的仗。就像这个刚刚设立的参谋部,赤旗帮堪用的将才并不算多,但是在一场场复盘,一场场推演中,那些中层将领正在掌握兵法的Jing要,而且也开始明白哪些仗是该打的,哪些不该。这就不再是寻常的将官了,而当他们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时,产生的效用可比一两个高明的军师、谋士还要管用。
能够事先想到这一点,并且早早为将来打算,又怎么可能是个莽撞之人?既然如此,身为下属就该执行命令,或是提出相应的质疑,而非感情用事。
严远话说的简单,更没有讲出这么多复杂的心绪,伏波轻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言。
台风带来的洪涝终于退去,但是跟粤州这样走运的地方并不多。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赤旗帮坐镇的,也不是每一个揭竿而起,称王称霸的势力,能把人命看在眼里。
尤其是靠近荆湖那一片,更是因为连年征战残破不堪,再来一场天灾,就能变作白地。这种时候,所有人都不管不顾了,只想着逃到逃去个能够安身的地方。蓑衣帮也罢,天定军也罢,甚至那些念经的唱咒的,只要能救命,谁管是哪路神佛呢?
而等秋收来临,这股躁动就成了难以遏制的洪流。只要能抢了别人的地盘,就又钱又粮,就能糊弄住无数人的嘴。哪怕打不赢,也能消耗丁口,使得这个冬天不至于太难熬。
如此的背景下,自然人人都是“义军”,都口称大义,毕竟没什么比活命更正义的事情了。
只是些许时日,各地都燃起了战火,也让那些流亡在路上的百姓更是焦躁难安。
“前面就是渡口了,若是不着紧赶路,可就麻烦了。”说话的老汉边费力捶着腿,边对身边的年轻人说到。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连声音都还没变了,但是身量不矮,还穿着一身颇为干净的衣裳,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爷。也是瞧见他似乎不凡,身边还跟着好些像是家丁的汉子,这老儿才刻意露出了结交的意思。
毕竟是荒郊野外,有人搭伴肯定更好啊,他们一队人可防不住盗匪。
听那老汉如此说,少年人露出了意外神色:“老丈,你不是说过来时没见到贼寇吗?为何还要怎么赶,天黑前应该能过河吧?”
那老汉轻叹一声:“你就是历练的少了,天色只要稍稍暗下来,在河上就不保险了。说不定船家起了歹心,把你沉到江中。在河边过夜也不行,万一睡下后从河面上摸来条船,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这话听得那少年面露惊色,迟疑道:“不是说蓑衣帮境内没什么贼匪吗?”
那老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兄弟,你真以为蓑衣帮是好人啊?也是这边水浅,没有太多蓑衣帮的船,要是到了大河上,那才是生死就看人家一句话呢。”
一般人又怎么可能区分出什么蓑衣军,叛军,只是觉得全是贼寇罢了,碰上能不能活命,还要看运气。也是家乡实在呆不住了,才要不远千里投奔亲戚,否则谁肯在这乱世奔波啊。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个孩子说,卖两句好,能跟这群人同路就行了。
兴许是被这话镇住了,也兴许是激起了少年心性,再次启程时,那少年竟然还真走快了不少,倒叫老汉跟着吃力了起来。
好在一群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河边,又提心吊胆等了一刻钟,这才看到了小船。一行十来人,分了三条船,等上船时,几乎人人都悬着心肝。这河虽然不深,但也有能淹死人的地方啊,要是船家黑心,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可能是被那少年带着的人吓到了,船家并没有使坏的意思,一群人平平安安到了河对面,付清了渡资,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此刻距离入夜还有段时间,能趁着再赶回儿路。觉得自己在船上歇过来了,那老汉对少年道:“小兄弟,前面驿站还有五里路,若是去庐陵,可得赶紧了。”
谁料那少年却摇了摇头:“家叔不在庐陵城住,小子恐怕不能跟老丈同行了。”
听到这话,老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