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大伯娘要去打个水、倒个垃圾,他总要抢着去干, 就是努力想让自己爸妈多一些时间相处, 最好能一口气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在这样温馨和睦的氛围下,苏卫阳右耳康复的速度越来越快,到第十天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大家站在病房里任何一个位置说话的声音。
苏大伯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胡老大夫说照这样发展,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就会出现好转,因此鼓励苏大伯一定要再接再厉,只要能坚持下去,他的寿命也许会比预测的更长。
所有人都十分高兴, 连之前一直跟着发愁的柳枝大娘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性子,拉着大伯娘变着法儿的打趣苏大伯,哄他开心。
大伯的病情稳定后,志国大伯和柳枝大娘就回去了。
两口子其实还想多留一阵,只是老家那边老的老、小的小,再说还得早点回去给苏nainai报个信儿,要不然时间长了,怕老人嘴上不说,心里再憋出啥病来。
另外还有个事,志国大伯谁也没敢说。就是他们刚到松林县的第二天,苏慧兰亲爸身边的警卫员小江就悄悄找来了。
两个人在医院外头私下碰了个头,小江见面就告诉了志国大伯,说是他们首长托人打听过,给苏大伯看病的胡老大夫原先是首都非常出名的老中医,治苏大伯这种病是很擅长的。
他让志国大伯回去劝苏大伯一家安心,一定要积极配合胡老大夫诊治,而且还说首长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怕他们为治疗费用发愁,特意让他送来了五百块钱和一沓全国粮票。
这年头全国粮票可是好东西,因为能够全国流通,且里面还包括了食油,所以作用仅次于货币,无论想换什么票都有人乐意换。
送来这么多钱和全国粮票,可见人家是真的上心。
不过志国大伯却犯了难,跟这位小江同志实话实话,兰丫头连他们家的钱都不肯拿,他又能找啥借口把这么一大笔钱和票给出去呢!
小江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犹豫,埋头苦思能用啥理由劝之瑶同志把钱收下。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吹了半天西北风,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倒是一个不小心,把正准备去百货商店买东西的苏慧兰碰了个正着!
两人一阵惊慌,志国大伯就赶忙让小江先躲起来,自己撒谎跟苏慧兰说是闲着没事想出来溜达溜达。
虽说是暂时把苏慧兰应付过去了,但是志国大伯当时慌里慌张的表情还是引起了苏慧兰注意,之后一直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志国大伯老实巴交一辈子,真没骗过人,被苏慧兰这么一注意,他就有点麻爪了。
心里没主意,又没人给他支招,他是越发待不住,总怕自己一个不好就跟苏慧兰把实话招了。
正好大夫说苏卫阳的耳朵已经没啥问题,苏大伯的病情也开始稳定后,他就急着想先回去。
他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儿,连柳枝大娘也看出来了,等两人坐上了火车后,柳枝大娘就没拿好眼神看他,嘴里还数落道:
“俺说你咋回事?俺说俺自己先回去,让你在这噶再多陪两天,你干啥非得急着跟俺回去?这两天也不知道你咋地了,总像丢了魂似的。”
志国大伯还在想着头上车前在火车站厕所跟小江碰头时,对方那埋怨他“临阵脱逃”的眼神呢。
他能有啥招啊,他这不是也没法子吗?
兰丫头那双大眼睛那么亮,跟倆灯头似的咔咔往他脸上一照,他立马就想“坦白从宽”!
看看,现在连他媳妇都看出他不对劲儿了,他要再不走,不定啥时候露馅呢!
那边柳枝大娘见他也不说话,越发狐疑道:“咋的?咋还不吱声了?你该不会真有啥事吧?”
志国大伯应付不了别人,但是对自家媳妇那还是很有办法的,立马一绷脸、一皱眉,使出老少咸宜的万能“装病”大法:
“哎呀,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两天俺这心口老是不得劲儿啊!”
一看他这样,柳枝大娘一下就着急了,顾不得再问,忙过去帮他一下下揉着胸口:
“咋还心口难受呢?之前在医院也没查出啥来呀?胡老大夫不是说你这身子骨挺好的吗?”
因为担心有家族的遗传病,大伙儿不放心,就让志国大伯也做了个检查,胡老大夫还亲自给把了脉,结果出来,志国大伯身体很好,用胡老大夫的话说,那是活到八十岁都不成问题。
志国大伯轻咳了一声,面上有点不自在,只得道:“可能是那招待所的床俺睡不习惯,这几天没睡好吧!”
柳枝大娘想想也有这个可能,便说:“没事,回去上咱家那个热炕上烙两天就好了!”
接着又忍不住数落道:“你啊,就是个没福气的!人兰兰特意给咱订的招待所,那都是人城里人才住的!你倒好,呆不两天就这事、那事的,让你上山扛大木头也没见你这么多事!”
志国大伯咧嘴直笑,心里还琢磨,他可宁愿上山扛大木头也不愿意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