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位沈三少爷是真的从容淡定,那种看淡生死的从容。
人一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怎么逗弄都是无趣,“做个交易如何?”
沈书尧对依依心生好奇,只可惜他命不久矣,若是早些遇到她到是可结交一番,“姑娘说笑了,在下还有一个时辰可活,姑娘与其和在下做亏本交易,不如求一封和离书?”
“和离书是要的,不过暂时还不急。”
依依坐到床边将被褥全部拉开,手搭在沈书尧手腕上,往他体内输了一些灵气。
重伤、剧毒还这么捂着,不给点灵气把命吊着,估计撑不到一个时辰就得见阎王。
输入灵气后,依依开口道:“我手上有一颗解毒丹,可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十五日,十五日后寻到解药你有命活。”
沈书尧并不信,“此毒无药可解。”
“解药还是有的,若是你运气好找到了就有救,若是运气不好也没关系啊,到时请高僧给你诵经,坟地我给你寻摸个最好的,依山傍水,春见百花、夏闻香果、秋赏枫叶、冬看落雪,愿来世做个安乐人,你看如何?”
这是她的终极梦想,给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毒是前朝盛行的,解药天下人都知道,就一味药-地藏花,地藏花不难寻,难寻的是地藏开花,花开地底无声无息,且只开一炷香,摘下也留不住,因此此毒可说无解。
“听着似乎不亏。”沈书尧笑了笑,长的好看的人即便病入膏肓笑起来也是倾国倾城,“姑娘所求什么?”
依依很满意他的觉悟,与明白人说话就是舒服,“我所求简单,不过你没解毒之前说多无益,暂且先求你活的长一点吧,待解了毒咱们再详谈。”
“好。”
明知无药可解,可这一刻沈书尧却觉得信了她未尝不可,自废了一双腿,下人见他都是厌恶,她竟面不改色上手去碰,这样胆大的姑娘,即便在边关他也不曾见过。
而且刚刚她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传遍全身,身体仿佛被唤,醒酥酥痒痒,那股垂暮的死气好似被驱散了些许。
花生吃完丢掉壳,拍去手上的残渣,盖头滑落下来,依依这才发现自己还顶着盖头,头上的凤冠在她低头时扯的头皮疼。
“谈妥了那你先把我盖头揭了,怪重的。”说着低头凑过去。
白皙的手指将盖头挑开,四目相对静谧之下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的深情对视让依依颇为不适,转身之际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咬了咬后槽牙,告诫自己不能跟病人计较。
咸鱼十四年她习惯了被伺候,就算让她自己动手可手边没有换洗的衣裳。
而且她饿了,好饿,需要投喂,花生米儿不管饱。
打开门屋外一片静谧,连个守夜人也没有。
禾轩苑外院院门。
钱进宝看着提着食盒出现的刘根颇为意外,谄笑着迎了上去,“刘管事怎么来了,可是二少爷有吩咐?小的这就去通传?”
面上谄媚心里却不怎么得劲,这刘根原本跟他一样都是禾轩苑守门下人。
刘根比他会拍马屁会讨人欢喜,认了个管事做干爹,三少爷出事后禾轩苑的下人能找关系调走的都走了。
刘根那个管事干爹挺能耐的,把他弄进二少爷的院子当值,可把一干人羡慕坏了,钱进宝左腿有疾,嘴也不会说只能继续守门,最是羡慕了。
“什么二少爷要称呼世子爷。世子没吩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这一声管事喊的刘根浑身舒坦,神色得意。
“找我?”钱进宝赶紧拿出凳子用袖子擦干净,脸上满是谄媚,“刘管事您快坐。”
若是能走谁愿意留在禾轩苑等死,他没银钱找关系,只能求求刘根了。
“什么管事不管事的,我就一给世子爷跑腿小厮,叫我刘哥就行。”话虽如此刘根脸上的得意却丝毫不减。
“以您的本事做到管事还不是早晚的事。”
这话说进刘根心坎儿里了,他现在得世子看重,出头是早晚的事。没想到这钱进宝平日里老老实实一人,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不输他。
“你也坐,咱们哥俩谁跟谁,世子爷知道你我一起当过值,这不给我放了假,瞧,我特意去厨房拿的好酒好菜,今儿啊,不醉不归。”
看着刘根将酒菜拿出来,钱进宝咽了咽口水,搓着手,“这……正当值呢。”
“就在门口喝不算擅离职守,再说了我们两个人还守不住一个门?”刘根拿出两个酒碗掺满酒,递给钱进宝一碗,“喝,今儿三少爷大喜日子我们做下人的也跟着沾沾喜气不是?”
浓烈的酒香钻入鼻息,钱进宝咽了咽口水,与刘根手中酒碗相碰,“好酒。”
“这可是世子爷赏赐的酒当然好。”
三碗酒下肚,钱进宝已有了醉意,突然砰的一声响伴随哗啦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响起。
钱进宝酒醒半分,茫然的